片贫民窟,才终于在一个偏僻的空地角落找到了一间茅草屋子。
这里方圆十几丈内都是空地,连树都很少,人就更少了,平日里一整天下来,也没有几个人过来,四周更是安静,只有张飞扬面前的这座小茅屋里面会传出一些打铁的声音。
果然,这倒是他从张三那里了解的一样。
根据张三所说,月影世代打铁为生,打造各种金属制品堪称天下无双,手艺之精湛,是稀城最有名的。
本来月家的生意相当兴隆,是最为赚钱的行当。
因为,稀城的四周山贼林立,各种武林门派的势力众多,当时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几乎天天都会有大批的客人上门,让月家赚的盆满钵满的。
可惜,自从十几年前开始,月家的生意就出现了严重的下滑。
原因是一个叫天残观的修仙门派把稀城原来所属的修仙门派给灭掉了。
天残观同时又把城外四周的其余凡人势力也给灭掉了。
如此一来,整座稀城反而成了整个吴国境内最为安全的城池,虽然规模不大,却也让多年以打造兵器和各种金属制品为生的月家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到了月影这一代,也就只剩下这一家门店了,为了生计,不得不开在这城里靠近贫民窟,鸟不拉屎的地方。
谁让这里的房租最便宜呢。
此时,屋子里的打铁声依旧清脆的响着,叮叮当当,较有规律。
张飞扬回头一扫,确定并无他人留在附近,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去。
屋门并没有上锁。
张飞扬推开屋门,缓缓而入,一把烧的发红的长剑正在铁锭上冒着白烟,一个长得如花似玉,身材苗条的妙龄少女,正熟练的敲打着手里的重锤,在专心的工作。
她每一锤子落下去,长剑的形状都能变得更直一些,随着四散出来的火星,越来越趋于完美。
这少女十四五岁年纪,长发高高盘起,累的满脸通红,额头已全是黄豆大的汗珠了,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显然,这把剑对她来说,很重要。
只要看一眼少女朴素的穿着,张飞扬就明白了,看来这个少女的日子已经相当艰苦了,也许这把剑打造成功以后,可以赚上好几天的伙食费吧。
想到这里,张飞扬登时又想起了自己那十几年艰苦的流浪生活,对少女的处境不禁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灵石,放到了桌子,慢慢坐下,静静等待少女的完工。
过了片刻,少女高高举起锤子砰地一声,砸了最后一下,再熟练的把长剑放入水中冷却,然后,安装好剑柄和剑鞘,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素手微微抬起,擦去满头的汗水,笑着把做好的一柄三尺宝剑小心翼翼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准备端上桌子放好。
但见桌子边竟是已经坐了一个陌生人,还是无声无息间进来的,自己竟是毫无察觉,少女登时呆了一呆,美目流盼间全是难掩的震惊之色。
她的手也因为吃惊松脱了,装宝剑的盒子掉在了地上,盖子,宝剑,还有剑鞘登时都撒了一地。
不过,少女的失态并没有持久多久,只过了瞬间,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蹲下身来,捡起已开窍的宝剑,护在身前,剑尖直指张飞扬,美目一瞪,娇颜一冷,充满了敌意的说道:“滚出去!我就是再穷,再活不下去,也不会嫁人的。这里不欢迎你。”
这次,轮到张飞扬发愣了。
看着少女刚才熟练的打铁动作就知道,她就是张三口中的月影无疑了。
但少女无缘无故就让自己滚出去,还说什么嫁人不嫁人,张飞扬倒是听的有些发懵。
因为,这些事情,张三可一点没和他说过。
不过,想起了少女这朴素的穿着,以及有些脏兮兮的脸,张飞扬根据自己多年流浪的经验就瞬间猜到了七七八八。
恐怕,一定是城里的什么公子,知道了月影的落魄,垂涎她的美色,所以,想要以帮助她为名,取她回去做小妾吧。
而月影多半是个对自己祖上充满了尊敬的女人,可不是那种有奶就是娘的风尘女子,自然就会对这种事相当排斥了。
想到这里,张飞扬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放到了桌子上,当着少女的面缓缓解开,把里面的断臂显然出来,解释道:“你就是月影吧?听说你能让断手之人重新把手接回去。我是慕名而来。请你不要误会。这一颗灵石是我给你的酬金。希望你能帮我接回去。”
张飞扬随即抬起断臂,将假肢取了下来,将伤口展示给月影查看。
见到张飞扬的伤口,以及桌子上的断臂,还有那一颗价值连城,足以富甲一方的灵石,少女才把宝剑插回剑鞘,小心翼翼返回木盒里,然后,却是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把灵石握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说出了一个让张飞扬大受打击的回答。
“不好意思。客人。是我太敏感了。我还以为你也是孙公子的说客呢。刚才是小女子无礼了。但你还是回去吧。我接不了你的手。你听到的传言是错的。当初给别人接手的其实是我爹。他在两年前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