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延陵栈便带着凌潺一起进宫了。马车缓缓前行着,良久之后,凌潺却发现这不是进宫所经之路,这条路她是如此的陌生,眼前之景也从未见过,而且明显比上几次进宫所经之路更显热闹,貌似是一个闹市,街边摆着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人们在这喧杂声中畅快的饮食,这也使她见到了君都的另一种繁华。她不解地看了延陵栈一眼,但并没说什么,倒是延陵栈开口了:“湲儿,有没有想起点什么?这是你以前最喜欢来的地方。”
凌潺摇了摇头,说:“过去的事都已过去,想起又有何用,现在不也挺好吗?栈哥哥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延陵栈露出了微笑:“湲儿说得对,重要的是将来,而不是过去。”
马车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等着我。”延陵栈对凌潺说完便下了马车。凌潺掀起车帘一角,见延陵栈向对面的一个小食摊走去,对着摊主说了几句,便见那摊主把食摊上的事物小心翼翼的放入一张纸里,包裹妥当后恭敬地递给了他,结了账后便回到了马车。
“湲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尝尝。”他说着便将糕点递到了凌潺面前,然后拿起一块准备喂她。
“我自己来。”凌潺窘迫的对延陵栈说,她端详着从延陵栈手里接过的那块透着晶莹光泽的淡黄色糕点,有点犹豫,这种路边食物她其实是抵触的,但是为了不拂了延陵栈的一番好意,她最终还是轻轻的咬了一口,浓郁的桂花香瞬间溢满口中,甜而不腻。
延陵栈满怀期待的看着她,她说道:“很美味,栈哥哥你也尝尝。”
“湲儿喜欢就好,难得你依然爱吃桂花糕。”延陵栈欣慰的说。
这次的宴会依然在当日的湖边凉亭,那日凌潺随皇上来赏荷时看到的几朵花苞,如今已全开,亭亭玉立于绿叶之间。
皇上的九个皇子,如今亭中只有五位,凌潺听钟离翊说,大皇子延陵楚一心问道,早已不过问宫中之事,身居道观。而三皇子延陵榅与钟离济一起在边关戍守,早已久经沙场。八皇子延陵柲远在东洹国,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成为东洹国驸马。
凌潺跟着延陵栈进入了凉亭,便听见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俊朗少年说道:“六哥怎么才来呀,我们都等你许久了。”凌潺猜想,这应该就是九皇子延陵栎了。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这是你湲姐姐。”延陵栈向九皇子介绍道。钟离湲离开六年,凌潺想延陵栎那时才六岁,定是不记得钟离湲的。
“湲姐姐。”延陵栎向凌潺行了个礼,凌潺也同样回以一礼。之后凌潺与延陵栈在同一案几落坐。延陵栈见凌潺额头已有细密的汗珠,于是命一个婢女为她扇着扇。荷叶的清香断断续续传入凌潺的鼻中,令她心旷神怡,她静静的坐着,也不在意各皇子之间的谈话。
良久,她偶然间听到有人在谈论她:“湲儿如今这是怎么了,六年不见,仿佛变了一个人,竟能如此沉默的坐着,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从来静不下来的,以前每次宴会,你可是最活跃的那个。还真不习惯这样的你,你不闹点事,我总觉得有点哪里不对劲。”说完摇了摇头。
此人衣冠楚楚,明眸皓齿,很是随性,她不清楚他是哪位皇子,对他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她犯难的时候,延陵栈开口了:“四哥就不要打趣湲儿了,湲儿如今失忆,对一切都是非常的陌生。”
“看来这次挺严重的,连话都变少了,希望你的鬼点子也少了,当年我可被你捉弄怕了。”延陵枧心有余悸的说道。
凌潺依旧没有答话,静静的看着湖中的白莲,几只蜻蜓在花尖时亭时飞,一阵阵微风拂过绿叶,又是一阵淡淡的清香钻入鼻中,让她感到无比的舒心惬意。“在想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延陵栈见她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湖中,便问道。
凌潺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被眼前美景所吸引了。”延陵没有说话,而是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她。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这样嘘寒问暖的,当我们都是木头人啊?”延陵枧看到延陵栈对凌潺这样,便又调侃的说。
而延陵栈也丝毫不客气:“四哥府中二十个侧妃,三十多个妾,加上四嫂,难道还不够你嘘寒问暖的吗?又有何艳羡别人?”延陵栈一语戳中要害,没了他还嘴的余地,君都之中,又有谁比他娶得女人更多,但凡长得好看的女人,只要没有成亲,都往府里塞,他可是君都中出了名的花心滥情。凌潺听着延陵栈的话,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延陵栈也真是不给他留面子。
“我说四哥你真是自找苦吃,这叫起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无话可说了吧。难怪以前湲儿谁也不捉弄,就喜欢捉弄你。”一道声音附和道,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英气勃发,骨子里透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翩翩公子,他的性格与延陵枧形成鲜明对比,延陵枧给人一种随性而为的感觉,而这位皇子则给人一种狂妄不羁的错觉。
“七弟,连你也帮着六弟和湲儿说话。我可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五弟,你来评评理。”延陵枧显得很是无辜,要五皇子延陵楦来主持公道。
“我赞同六弟的话。”一道清润如水的声音从一个面如冠玉,清冷沉稳的男子口中传出,他的眼睛很清澈,不似其他皇子那样永远让人看不懂,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要拒人千里之外,透着寒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脱俗。这清澈的双眸使凌潺心中一颤,不管是她以前身居商界,还是如今身在侯府,她从未见过如此吸引她的一双眼。
延陵枧听了延陵楦的话后彻底无语了。而延陵束则是笑着在这独自饮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是凌潺第二次见到延陵束,上次在酒楼里,凌潺觉得处理事情欠考虑,想来他心中必有不快的。
之后几个皇子又谈论了许多话题,包括关于钟离湲如何捉弄延陵枧的事,凌潺静静的听着,有时偶尔也会附和一句,以前的钟离湲真是令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如果是她,那样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也难怪如今延陵枧要挖苦钟离湲,一天被捉弄三次还是少的,而且还花样百出。
只是在那闲谈,也着实无聊,延陵栎提议进行投壶比赛,之后宫人们便去取箭了。据凌潺所知,投壶在战国时期算是高级游戏,常常在个诸侯宴宾或士大夫聚会时举行,看来如今已盛行于各种宴会之上。
箭很快被取了来,当正要开始时,不远处走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步伐沉稳,一脸和蔼,后面跟着手持拂尘的柴公公。
众人便都走出了凉亭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命众人免礼。
“父皇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宴会午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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