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时,延陵栈指着门前的位置对她说道,而延陵栈坐在了木板靠边的位置,与延陵楚相对而坐,凌潺的前方之景则是青山白云。凌潺知道延陵栈担心她坐那会恐惧,所以不许她坐那个位置,毕竟底下便是万丈深渊,浓郁的云海笼罩,无法窥探其深浅。
“大哥这的景色真是宜人,终日与山水为伴,倒比我们这些人要惬意许多。”延陵栈感慨道。
“这便是道的妙处,天人合一,方能体会人世的潇洒自在,惬意美好,这远比庙堂江湖的争斗快意许多。”延陵楚一边熟练的煮茶、润洗茶具,一边答道。
“如果人人都像大哥这样,那将会变得无趣许多。这的景色固然好,可是也不是能令每个人都向往。”延陵栈望着远处之景。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各有各的向往。正如道家常说‘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 ,这便是我们修道之人对待尘世的态度。”延陵楚平淡的说着这些凌潺不甚理解的话,手里拿着茶匙,将碧绿的茶叶轻轻放入已沸腾的水中,并控制着火炉中的火候。
延陵栈笑着说道:“大哥对人世的理解当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良久之后,延陵楚问:“几年未见,父皇身体可好。”
“父皇身体还算无恙,只是国事太过操劳。”延陵栈答道。
延陵楚点了点头,将已煮好的茶盛入杯中。
“湲儿倒是变了不少,已不是当年那个调皮活泼的小姑娘了。”延陵楚说。
“毕竟北越国不比自己家好,受了委屈也只能向钟离泠一人倾诉。回国时又中途遇雨,受了风寒,高烧失忆,所以才导致湲儿性情大变。”延陵栈解释道。
“不过也因祸得福,如今看来湲儿身心已完整了。”延陵楚这样说着,可凌潺却不解其意,不过并未追问。
延陵栈端起茶杯品尝起来,之后说道:“平安无事便是最好的结果。”
茶一杯一杯喝着,时间慢慢流过,延陵栈与延陵楚平静的谈了许久。在这里仿若人间仙境之地,凌潺似乎有了一种超脱,感受自然的鬼斧神工带来的无穷,欣赏以前从未见过的美景。此处刚好朝着正东方,她不难想象,黎明太阳初升时的万丈霞光该是多么令人惊叹。
再好的茶也有饮尽的时候,时辰也过去大半,凌潺与延陵栈向延陵楚告别后,坐上了回君都的马车,一群人与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个令人流连的惬意之地。
回到都城时,天色尚早,延陵栈便带着凌潺去了君都有名的酒楼,这家酒楼的菜品与御膳房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美酒更是远近闻名,成为达官显贵常聚之所。
“公子请,菜肴早已按您的吩咐备下。”见他们进来,立刻便有小二来迎接,这是延陵栈先前就准备好的。
凌潺跟随延陵栈进入了二楼的独立雅间,屋内陈设典雅精美,墙上挂着各种字画,盆栽、玉器等摆放有致。靠街道那边置着一道轻纱帘幕,帘幕前约一米处是雕栏,站在此处,便可看见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是四哥五哥我们三人常聚之处,不知湲儿是否喜欢?”延陵栈问道。
“环境甚是不错。”凌潺答道。
“湲儿喜欢就好,饿了吧,来尝尝这百味楼的菜。”延陵栈示意凌潺坐下。
“为何叫百味楼?”凌潺坐下后问道。
“不同的人吃出的味道也不尽相同,因此得名百味楼。尝尝这个。”说着便向凌潺碗里夹来她不知名的菜。此菜入口很是清爽,咸淡适中,韵味十足,一种荷叶的清香在口中久久回荡,凌潺觉得与御膳房相比还真是不相上下。
“很可口。”凌潺说道。
“再尝尝这个。”延陵栈说着又为她夹来一种菜,这一道菜与上一道不同,入口带着菊花的微苦,之后突然迸发出甘梨的清甜,回味无穷。
“这道菜当真是妙,只是不知是如何制作而成的。”凌潺说。
“湲儿若是对这道‘玉露冰清’感兴趣,我让肖叶把厨子叫来便是。”肖叶是延陵栈的亲信,说着便吩咐门外的肖叶去请厨子去了,而他继续为凌潺夹着各色各样的菜肴,凌潺一一品尝过后,觉得这些菜还真是各具特色,不过她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道有雪梨清甜的菜。
不久厨子便到了,凌潺指着那道菜问厨子是如何制作而成的,他说道:“这不难,取秋日未淋雨的菊,在阴凉处晾干封入玉坛中保存备用,待到夏季梨成熟时摘下削皮,切块,用冬天收藏在冰窖的冰浸泡半时辰,将菊瓣用春天玉兰花瓣上的晨露浸泡两日,捣碎取其汁,文火慢煮至沸腾后加入少许麦粉收汁。将汁以芭蕉叶为器皿盛之冷却于冰窖,然后浇于梨上即可。”秋日的**,冬日的冰,春日的露水,夏日的梨,制作一道菜需一年时间准备。
享用完各色菜肴后,天色已暗沉下来,延陵栈送凌潺向侯府而去。
晚上天还未黑透时,一个婢女走进了屋内,此时凌潺正伏案练字,屋内的婢女包括锞儿在内皆被她撤退,因此屋内显得格外安静,这也是她的一种习惯,做事时不喜欢有闲杂人在旁,十几个婢女窝在房内,着实看着让人心烦。
“夫人让奴婢来请公主去一趟她那,有事商议。”那女婢行了个礼说道。
凌潺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婢女甚是陌生,她以前没见过。最近府中比较忙碌,何氏为这次宴会日日操劳着,凌潺想府中进一两个新来女婢也是正常的,应了句后随女婢离开了桃溪榭。
凌潺正向何氏院中去时,那婢女说道:“夫人不在院中,请公主跟女婢来。”
暮色沉沉中,没有点纱灯,凌潺跟着她的身影随行,缓慢的走着,天虽不至于黑透,但一切早已模糊不清,行动起来很是不便。
“怎么不点一盏灯?”凌潺问道。
“是奴婢的失职,竟忘了点灯,还请公主恕罪。”女婢认错道。凌潺体谅她新来不懂规矩,做事难免有差池,便没说什么。
凌潺随女婢走了一段,发现这好像是通往膳房的去路,她想来何氏定是还在为明日宴席之上的菜肴忙碌。这些天来,钟离翊与钟离沐日日为朝廷之事上心,而府中全由何氏与管家打理,每日早起晚睡。
一路走来凌潺被带到了膳房后的院里,这里很接近侯府后门,平日侯府所需的菜品米粮便是从这后门运送,而这时并没有一个人。
“还请公主在此等候,夫人稍后就到。”说完便离开了。
凌潺心中正疑惑何氏为何要与她在这见面时,突然她感觉脖子一痛,一条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并且有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使她不能喊叫,她感觉有一股难闻的味道钻入鼻中,之后便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