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根无形的粗链子,不仅失去了自由,肉体上还要受这种蛊虫的折磨。
“这可大补的好东西,千万别与我客气,快吃下。”陆辞见黄芋老人不吃,伸手将他的两个腮帮子一捏,那张嘴瞬间张开。
黄芋老人感觉喉咙一痒,便知一切都晚了,简直是令他欲哭无泪。在江湖上如鱼得水半生,却不曾想,终究在阴沟里翻了船,这一朝之间沦为了傀儡,受制于人。此时他是后悔莫及,真不该招惹这些大门派。
陆辞惬意地起身拍了两下手,将臂膀对着虚空一招,唤来两个手下,将兽皮手套摘下开交给了两人,吩咐道:“你们将他扔进河里去,先给他沐个浴,待会小爷为他疗伤。浑身都是毒,这个样子谁敢碰。”
南启炔在将东西交到陆辞手里后就转身离去了,凌潺见这里已没他们几人什么事,将这一切交给陆辞就行,于是三人也开始向树荫下走去。然而她还没走到一半,无意间瞥了一眼自己那只刚刚出掌的手,吓得轻呼一声,但很快镇静下来,顿步不前。
“小潺!你的手,怎会这样?”陆景行应声侧头看去,瞬间满脸惊容,清目大睁。凌潺稍稍抬起的那只手此刻黑得如木炭,并且还在继续向藕臂上蔓延。他反应过来这定是中了那老贼的毒,于是赶紧点了凌潺身上的两处穴道,防止毒素蔓延。
凌潺此时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感觉,只是这只手出现了异样,这令她也感到奇怪,不禁蹙了蹙眉,说道:“这是什么毒,好奇怪。”
陆景行脸色阴沉,正要折回身去找那老贼算账,顺便将解药找来,就见远曲道长从袖中拿出一个木制小瓶出来,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出来:“殿下,快将这个服下,可解百毒。”
“定是刚刚出掌时所沾染上的。我说了,那老毒物浑身都是毒,沾不得。是刚刚太大意了,未提醒你,不过幸亏你自己发现的及时。”陆辞闻声顾不得再去管地上的俘虏,将他丢给了两个手下,跑过来时神色紧张,见已有解药,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凌潺将解药服下,缓了缓,对陆辞说道:“不必给他疗伤了。他身上的毒如此之烈,就这样将他扔河里,恐污染了河水,到时连累了无辜。这掌威力不大,过几天便可自行痊愈。就将他丢在这,受两天罪也好,自讨苦吃。”
“可我还想用他来对付飞彻崖那些小喽啰呢,他的实力以及手段并非浪得虚名。就这般将他丢在这算是一大损失。等伤一好,他就跑了。”陆辞一臂环胸,翘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了指身后,面色略带惋惜。他着实是“舍不得”黄芋老人,这怎么说也是一个高手,用坏人来对付坏人最是有趣,不管伤了谁,他都不会心疼。
陆景行瞧着凌潺手上的炭黑正在慢慢消退,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沉了下去。他望向陆辞,挑了挑唇角:“你自己给他下的套难道这样快就忘了?身中蛊毒,又没有解药,他如何敢跑?即使我们先走了,他亦会想方设法追来。”
“也对。”陆辞讪讪的点点头,然后向那两个手下招呼了声,“将地上的东西找个布袋收起了,谨慎点。还有那武器,给我拿来好好研究研究。至于人,就不用管了。”
“老贼!凌姑娘放了你,而我柳旪落可没有,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柳旪落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了,他提着剑直接疾步走到了黄芋老人跟前,黑着一张脸狠狠地睨着地上那不断抽搐的枯瘦身影,剑尖对准了那张冷汗直往外冒的脸。
陆辞见状赶紧走过去拦住了柳旪落,劝阻道:“柳庄主消消火,留着他还有大用。再说,事情都已发生了,你就算砍他两刀也不解气,还不如用他来一同对付飞彻崖,如今应当将救人放在首位。况且,他如今已是这副样子,还服下了蛊毒,也算得到了教训。”
“哼!便宜你这老贼了。”柳旪落将衣袖一拂,愤愤地转身而去。
陆辞站在原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神情有些发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急忙说道:“这老头在江湖上树敌太多,就这般丢在这,如若被哪个敌人看到,趁机给他一刀,我们不就瞎忙活了。而且夜间还有野兽出没,这很有可能将成为野兽的口粮。”
凌潺的手已恢复正常,经过简短的思虑,她淡淡地说道:“不如将他藏进枝叶繁茂的树冠内,应该不易被察觉。”
“也好。”陆辞觉得这个方法甚是不错,随即向身边两个手下一阵指挥,将树都选好了。
两个手下一人戴着一只兽皮手套,抓着黄芋老人的臂膀向高空一跃,三抹身影从天际划过,落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将黄芋老人的身体稳稳地固定在了几根粗枝间,四周有茂密的枝叶环绕,一般人难以发现。
解决了这一横生出来的变故,所有人又在树荫下休息了片刻,之后一个个翻身上马,一片急促的马蹄声在天际划过,烈日炎炎,他们终究再次踏上了去往飞彻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