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夜大家休息得都不怎么安稳,毕竟已身在虎口之地。况且他们在明,而敌人在暗,谁都不敢掉以轻心,需时刻防备着敌方前来偷袭。
飞彻崖上,顾盼曼一身浅绿衣裙立于崖边,衣袂猎猎,长发飘舞,覆有晨阳的面容平静淡然。古珉罗与柯天序在她身侧不远处负手而立,神情各不相同。一个在默默失神,有些心不在焉,而另一个则是目光深邃地遥望天坑附近的动静。
一个小喽啰步履匆匆地赶来,在三人身后单膝跪地行了一礼,禀报道:“少主,他们已开始行动,却依旧如昨日那般无所收获。”
“哦?是吗?看来是我们高估了他们。瓮都做好了,都快过去一日了,他们却寻不到入口。”柯天序不住地摇头,轻蔑地提了提唇角,对于已近在身边的敌人很是不屑。
古珉罗渐渐收回了思绪,神色淡然,将放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抬示意那人起身,非常随意地开口道:“我们是时候该帮他们一把了,早点将人请进翁中,速战速决,没必要与他们耗。”
“崖主休养了这么久,伤势已痊愈,听闻今日便可出关。看来时机已成熟,是时候该帮他们一把了。那就一举歼灭吧,一个也逃不了。”顾盼曼将话说得干脆利落又随意,平淡得毫无波澜,好像杀人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古珉罗眯了眯眼,对身后人温声道:“你去吧,谨慎些,别露出破绽。”
“等等,你回来。可曾看到陆府的那名女子?”那喽啰已走出去好远,柯天序却突然转身叫住了他,问出这样一句话。
那人感到有些莫名,闻言立刻又疾步走了回来,如实禀报道:“回门主,小的确实有看到一女子跟随在陆府门人之中,但辨不出其容貌,此女整日以面巾遮面。”
“好,你可以走了。”柯天序点头,嘴角浮起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笑。
顾盼曼扭头轻飘飘地瞥了眼柯天序,唇角微微一勾,戏谑的笑意瞬间绽放在了梨涡内,打趣地说道:“怎么?柯大门主这是动了春心,想做强抢民女之事不成?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动春心倒不至于,不过我想要得到那女子却不假。”柯天序话语平淡而认真,对于心中所想没有丝毫的遮掩。他闲适地立在晨阳中,猎猎作响的黑衣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越发衬得他英俊潇洒。
顾盼曼倒未曾想到柯天序会这般坦诚,不过是想打趣他一番罢了,而他却大大方方承认了,这样一来,她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古珉罗心中泛起了一层小小的微波,看向柯天序,蹙眉道:“这是为何?既然不喜欢,天下女子何其多,比她美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柯兄怎么就偏偏盯上了她?”
古珉罗知道,柯天序口中的女子,便是江听雪最在意的那个义妹。从钱塘归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江听雪那张恬淡而灵动的面容却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魂牵梦绕。他知道,如今他是深深地陷入了有江听雪的那片沼泽里,出不来了。因此他迫切地想快速结束眼前的这一切,然后去履行他对自己心爱女子的承诺。
“报复。”柯天序简单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口气相当平淡。
顾盼曼不禁淡淡一笑,饶有兴味地重复道:“报复?莫不是陆府与你有私仇?想用夺取那女子贞洁的方式来羞辱于他们?”
“不是陆府,而是延陵栈。你们也许有所不知,那女子可不是什么江湖人。她的身份远比想象的高贵,乃是中原国的离忧公主,延陵栈那未过门的妻子。
我儿时在最落魄的那些日子里曾受过延陵栈的侮辱,当时便在心中暗暗发誓,待有朝一日,一定要将这份侮辱还回去。其实也并非我心胸狭窄,而是那件事成为了我儿时记忆的一根刺,想要拔去而已。
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我不仅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人,还要让她为我孕育子嗣。当延陵栈得知自己心爱的女子已为其他男子生儿育女,你们猜,结果会如何?”柯天序说得相当平静自然,面容沉静。
顾盼曼不禁感慨一声,戏谑的笑容铺展在脸上明艳动人:“向来觉得你做事光明磊落,却没看出来,还有这般无耻卑鄙的一面。不知是何时竟沾染上了荀扬的气息?”
顾盼曼倒是什么都敢说,毫不避讳,更不怕惹怒这个平日里相当沉稳的男子,竟当着面称他卑鄙,还不忘将荀扬给扯了进去。
古珉罗思绪有些不平静,想到了上次在钱塘所发生的事,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确定柯天序的话没有错,那女子便是中原国的公主,是那个六皇子苦苦寻找的人。
“这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他狐疑的看向柯天序,好言提醒,“还是不要乱来为好,招惹朝廷,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