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辞说完便提着血迹斑斑的剑转身走了,看都不想再看这女子一眼。他就纳闷了,他救了她,难道还错了?竟还怨他不该杀了那只疯豹子。他实在是冤,趟这个浑水,吃力不讨好,连累自己都受了伤。
“喂!姓陆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将我扔这里喂野兽吗?”孟兮萝见人就这样走了,顿时有些急了。如今她身受重伤,坐都坐不起来,如若真要一人在这里,就算不被野兽吃了,也会失血过多而死。况且她刚刚所要表达的意思还真的不是所说的那般。
陆辞对孟兮萝的话置之不理,走出去好远,但最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眉头一蹙,又折身回去了。真要将她一人仍在这深山老林里,如若出了什么事,他还真怕自己良心难安。
四周飘散着淡淡的迷雾,空气里还有血腥的味道。陆辞来到孟兮萝身旁,随手将剑插进了烂叶堆积的土里,不情不愿地将孟兮萝扶了起来,冷冷的话语中夹杂着丝丝傲娇,说道:“我还不想被鬼魂缠身。走吧,这附近有一处泉眼,我带你去清理伤口。”
“你怎会出现在此处?”孟兮萝的伤口血流不止,由陆辞扶着艰难迈步,几乎半个身子都搭在了陆辞肩上。虽然身体异常痛苦,但她有些疑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陆辞用剑拨开了挡在两人身前的一簇树枝,答得有些敷衍:“小爷愿意。”他可不傻,很清楚身旁这个人视凌潺为死敌,他自然不能将凌潺失踪的事情透露给她,不然凌潺的处境怕是会更加危险。
孟兮萝知道陆辞还在为她刚刚所说的话感到生气,所以才对她爱理不理的。她非常艰难地开口说道:“我也未曾料……到青穹竟然会突然发狂,它跟在我身边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这其中缘由令我不解。”
“这是一片瘴气林,你怎会没事?”陆辞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要知道,他能安全地行走在这片区域,靠的是他师父给的药物。他想孟兮萝应该没有克制瘴气之类的药,不然上次在林中也不会中招。她这样在意外部形象的人,上次却搞得那样狼狈,肯定绝非她所愿。
孟兮萝每走一步,伤口仿佛就被撕扯了一下般。她黛眉紧拧,说道:“上次的亏使我……谨慎了许多。进来之前,我服食过一……种特殊的叶片,它可化解瘴毒。”
“如此便说得通了。那豹子是中了瘴毒,虽不至于死亡,但却扰乱了它的神智。人的体质往往比这些猛兽要低,上次虽然也是瘴气,但是由于进入的区域不深,人虽然出了问题,但它却无碍。
可这次却是不同,这片区域瘴气浓厚,又处在一日之中最炎热的时段,它自然会出问题。”陆辞话语平淡,但态度缓和了一些。当然这些不全是说给孟兮萝听的,更像是一种恍然大悟后的自语,说给自己听。
两人在林中拐了几个弯,鲜血滴了一路,最后他们隐约听见了“咕咚咕咚”的声响,孟兮萝知道泉眼就要到了。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这样久,她实在是快坚持不住了,全身又累又痛。
这处泉眼不是很大,三面环绕着浓密的矮树丛,一面嵌着一块平整的长满绿苔的天然石板。溢出的清澈泉水则顺着石板边侧而流,穿过矮树丛下的浅浅沟壑流向了远处,一切皆笼罩在薄雾朦胧之中。
在遇到孟兮萝之前,陆辞来过这里,因此才会准确无误的带着孟兮萝找到了可以清理伤口的地方。
陆辞扶着孟兮萝在石板上坐下,结果孟兮萝支撑不住,身子直接不由自主地倒在了绿苔上,神情出现了恍惚,眸光迷离,娥眉紧蹙。在那张苍白如纸的精致面容衬托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病态美,衣襟上血迹妖艳。
伤势实在太严重,不然,在一个男子面前,孟兮萝断不会变现出这副姿态,在她看来,这太过狼狈。
陆辞起身,居高临下地淡淡瞧了眼孟兮萝,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进了她那微张的手里。随后便不再去管她,自顾自向石板边缘挪了几步,蹲下身洗起脸来。待洗过脸后,他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自己左臂上的抓伤。
那几道伤痕不是很严重,陆辞清洗后撒上了些药粉就算完事了。随后他拿起洗净血迹的利剑,站起身子,绕过孟兮萝离开了石板,背对着孟兮萝说道:“我不会走远,这药效极佳,处理好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