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挥手,暂停了歌舞管弦,屋内顿时寂静下来,所有人手上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谈笑声也渐止目光一齐投向了延陵栈那里。就连一直坐在靠窗处,沉默不语的钟离沐都不禁意将视线落在了那木盒上。
延陵栈扭头在木盒上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口问道:“这是何物?”
“顾镖之人说,这里面有离忧公主的气息。”男子躬着身子,低敛着眉目,语气恭谨。
此刻别说是延陵栈了,就连其他人的神情也都变了,震惊不小。那男子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可他们这些人却清楚,如今“离忧公主”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敏感。
钟离沐目光发直,愣在那好一会儿,随后噌的一下站起身,直接穿过那些舞姬匆匆走了过去。
随着木盒被打开,延陵栈那一脸从容的表情渐渐凝结,最终变得怪异。越睁越大的眼中装满了难以置信与惊愕,渐渐泛红。他缓缓站起身,半晌才艰难唤出一声:“湲儿……”
钟离沐走过来,打眼便看见了盒中那放在垫褥上的金属镯子,他对这个镯子太过熟悉,是他当日准备送给妹妹的生辰礼物。
随后当钟离沐看到垫褥上那一团已干结的猩红血迹时,呼吸瞬间一滞,垫褥上曾发生过什么,已无需多想。他圆睁的眸子中怒火暴涨,身上看得见的青筋在一根根凸起,袖中的拳头被捏得嚓嚓作响,五指泛白。
最终,他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一拳重重地挥在了延陵栈的脸上,如一只猛兽般怒喝道:“我妹妹到底怎么亏欠你了?!竟受到你这般牵连!这明显是有意针对你!然而受到伤害的却是她!”
这接连而来的事情,令在场的人错愕不已。当看到盒子里的垫褥时,他们就已经很震惊了。结果还未回过神,紧接着便看到钟离沐一拳打在了延陵栈脸上,令延陵栈一个踉跄,腮上淤青了一片,嘴角渗血。
身为臣子却出手打皇子,那可是以下犯上之事,平日里谁敢这样做。不过怒气中烧的钟离沐可没想那么多,此刻在他眼中,延陵栈就是一个普通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要为自己的妹妹出口气。
出拳的速度太快,而且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连肖叶都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挨了一拳。
钟离沐紧接着抡出了第二拳,不过终究被人拦住了。他愤怒之下,一脚踢翻了延陵栈的案几,上面的珍馐佳肴瞬间撒落一地,银制酒壶咕噜噜滚出去好远。他平日里也并非张狂冲动之人,此刻着实被气坏了。
此刻的延陵栈已感觉不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惊愕过后,他眼中是满满的哀戚,死死地凝视着那垫褥上的血迹,神情痛苦,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与绞痛,压抑得呼吸不畅。
歌舞早已被延陵楦挥退下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场的人谁还有观看歌舞的兴致。一些人面面相觑,却都沉默不语。
钟离沐在踢翻案牍后便收了手,立在延陵栈几步之外,愤怒地喘着粗气凝视延陵栈。而这时,面色凝重的五皇子延陵楦走了过来,抬手在钟离沐肩上轻轻拍了拍:“沐弟,先冷静。”
“湲儿如今还在外面受苦!你要我怎么冷静?”钟离沐扭头看向延陵楦,话中充斥着满满的火气。
延陵楦那清澈透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终究是选择了默然,不知该如何再劝。
房内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了呼吸声,在场的除了几个皇子外,剩下的都是世家公子,面对这种状况,无人敢开口说点什么,都懂明哲保身这个道理。
延陵栈从悲痛中缓过神来,上前两步,伸手一把揪住了那清秀男子的衣襟,面色铁青,目光湛湛,厉声道:“说!是受何人指使?离忧公主如今身在何处?”
“回皇子,此事与我们无关啊,我们只是南,南涴国的一家小镖局,只负责为客,人压镖而已。这趟镖是从……桂林郡而来,顾镖的是一名手持……大刀的年轻男子。小的就只知这么多,皇子饶命啊。”男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吓得脸色发白,双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将知道的和盘托出。
面对一个皇子的怒火,男子感觉自己的背脊冒出了一层冷汗,全身发颤。他双手一软,木盒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此刻他早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能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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