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察觉出了什么端倪。毕竟他这么晚才归来,不让人怀疑都难。
钟离沐暗叹一口气,看来,即便是他要刻意隐瞒湲儿在这里的事实,只怕也隐瞒不了,湲儿的身份迟早会暴露。还不如坦诚一些得好,将湲儿带来见延陵楦。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最终钟离沐先开了口,谈起了这次的刺杀事件,将不久前在凌潺那里分析出来的结果都说与了延陵楦听。当然,他并没有说明这是他们三人共同分析出的,而是以他的角度表达了出来。
如此一来,延陵楦也未曾察觉出这其中有什么异常,只当完全是钟离沐自己的观点。同时,钟离沐提到这件事,他也认真起来,在脑中仔细思索,与钟离沐相互交谈,希望能够找到弄清这件事情的突破口。
陆景行回到书房后,默默地望着后窗外的景呆坐了良久,然后才吩咐了一个家丁去叫陆辞过来。
时间过去不久,陆辞就出现在了连接陆景行书房的那道回廊拐角处,一副散漫的样子,步子虽快,却透着悠闲。在即将进入房内时,还不忘俯身顺手在廊外摘了一朵打着花苞的秋菊,然而才走了进去。
陆景行听见脚步声,从窗外收回了视线,回过头后抬眼瞧了陆辞一眼,没有说话。
而陆辞也是相当随意,走上前便在陆景行对面坐了下来。他自顾自斟了一盏冷茶喝,不用陆景行开口,便开始向陆景行禀报起事情来。
待将所有的事情禀报完,陆景行也只是略略点了点头,不管是大事小事,他听完之后都是波澜不惊。他原本处事就淡然,况且此刻心中还装着另外一些令他忧心的事,因此对于陆辞所说的这些,便更加没多大反应。
过了一会儿,陆辞见没什么事了,与陆景行招呼了一声后,起身正准备走,陆景行却淡淡地开了口:“你带那两位公子回府时,可有被人跟踪?还有那些杀手都如何了?”
“应该无人注意到,杀手是逃了一些,不过我们很快便走了,做的很隐秘。为了谨慎,当时我们也蒙了面的。”陆辞只好又坐下。他看似大大咧咧,有些自由散漫,实则也算是一个心细之人,做事周全。
陆景行总算放心了一些,轻轻舒了一口气,颔首道:“那便好,为了万无一失,速调派些人手,暗中在徽州城内外查访,如若察觉到可疑之人,不要放过,此事关乎重大。”
他担忧这件事本与凌潺无关,但由于钟离沐他们的到来,从而引来那些暗探,间接使凌潺的行踪暴露。因此才想着要早做防范,不想有任何差池。他们在明,而那些探子在暗,那么他便来个暗中之暗,从根源上断绝那些人的念头,绝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是,我这就去。”陆辞神情认真,点完头后便起身出去了。
经过那片秋菊时,他顺手将手里折断的那支丢了进去,此时他已没心思再摆弄一朵花了。看刚刚府主那略显凝重的神情,他知道,这次自己的好心,只怕又给陆府招来了大#麻烦,也许摊上了大事。他心中有些愧疚,因此在对待陆景行交给他的差事时,也更加严肃认真了,毫不含糊。
这个早晨似乎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又到该用午膳的时间了。由于凌潺还未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见延陵楦,因此午膳时,她如昨日那般依旧没有与其他人一同去膳厅。
午膳后,延陵楦与陆景行两人不约而同地交谈起来,在书房内一番品茶论琴,很是投机,颇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陆景行对延陵楦是带着几分欣赏的,一个身在皇室之人,心性竟能如此澄澈洒脱,也算是难能可贵。
而延陵楦对陆景行的欣赏也是发自内心的,延陵楦平日里待人比冷淡淡疏离,缄默少语,也只有真正遇到志同道合之人才会如此敞开心怀,畅所欲言。
两人经过一番闲雅地交谈过后,又相互切磋了琴艺,最后更是毫不避讳地指出了对方在琴技方面的不足与优点。这一来二去,算是成为了好友,
晚上,月色朦胧,地上婆娑了一片片花影。清幽寂静之中,凌潺已走到了陆景行的院门口,被月光拉长的纤影在石阶上印下了几道折痕,随着她进院,折痕悠悠而消。
屋子里灯火暗淡,凌潺站在院子中央,并未向屋内走去,而是抬头望了眼屋顶。果然,在幽深天幕做的背景下,一道朦胧的轮廓正被笼罩在清冷的月光中,衬得他比平日里更冷清沉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