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终于到了尽头,转过拐角,一角轻轻飘舞的衣摆顺势落入了两人眼中,两人的脚步轻轻一顿。
凌潺神情自若地对着衣摆的主人微微颔首示了个意,未曾言语,随后继续提步向前走着。倒是桃枝在看清这道裹在披风中的身影后,神色不由自主地一喜,然而随即又敛去了脸上的那点笑意,语气中夹杂着嗔怪的意味:“表哥,这么晚了还在这吹夜风,小心染上风寒,我说过叫你早些休息的。”
“无碍,有披风,你不必紧张。”许其华说着便缓步向桃枝走了过去,投下的暗影在地上婆娑,他已经在这里等桃枝好一会儿了。
桃枝故做出一副微怒的样子,斜了许其华半眼,然而胃里突然泛起的那一阵恶心却打断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快速冲向了回廊边,一手扶着雕栏,对着昏暗的廊外呕吐起来。
桃枝的反应太过突然,惊得许其华心头一紧,愣了一下后才走过去扶住了桃枝的手臂,满脸的急切,问道:“枝儿,这是怎么了?”
凌潺本是一脚已跨出了回廊,听见动静后不禁又将跨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扭头望去,微微摇曳的灯火下,那抹弓着身子的身影虽呕吐得厉害,然而却并未吐出个什么来,这使凌潺有些不明所以,她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有这种情况。
在廊口静静地止住脚步后,凌潺既没有上前帮桃枝一下,也没有问上一句关切的话语。因为在她看来,该问的以及该做的,有人已经做了,她虽然心中也替桃枝感到有些担忧,但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此一举的人。
不过,很快,凌潺似乎有些明白了,兴许是最近天气逐渐变凉,而桃枝很有可能吃了冷物,使胃里受了寒,不好受,所以才会如此,况且又加上近日劳累过度。想到这,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了,但依旧没有离去。她就这样走了,终究是不妥的。
吐了一会儿,桃枝终于缓和了许多,无力地撑着一条手臂直起了身子,抚着胸口顺了顺气,似是恢复了过来。
“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许其华见桃枝似乎没事了,暗自舒了一口气。
桃枝摇了摇头,看着对方那深锁的眉头,浅浅一笑,以示安慰,话音中依旧夹杂着一丝微喘:“放心,我没事了。”
“宫主,明日还是找个大夫瞧瞧为好。如若没有别的事,我便先走了。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凌潺眸光中带着淡淡的关切,望向桃枝,话说得很随意。如今她对桃枝的称呼也算是改了,如其他宫人一般将其直接称作了宫主。除此之外,对于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更适合的称呼来称对方了。
瞧着桃枝点了下头,凌潺转身走出了回廊,廊外便是一条幽径,再拐过两个弯后,便是她的住处。如今她虽然只是易月宫的普通弟子,但是住处却并没有换,依然是她第一次来易月宫时所住的屋子,她不适应与众多女子共住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