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耶律隆见了,身形仿若闪电一般,只是仍然慢了一步,那两颗血色的眼球重重击打在小花的后背上,突然便化作了一股黑色的烟尘,嗖地一声,从她脑后没入体内,消失不见了。耶律隆见小花听见自己的呼唤,回头向自己望来,身子却是猛地往前一倒,从马背上载了下去,心头只差要滴出了血,赶忙将她紧紧接住,伏地一滚,已是抱着小花闪到了路旁。
小花一张小脸早已变作了乌黑色,耶律隆见那股黑色瞬间便已从她脖颈间向下扩散而去,想也不想,一把抓过小花发髻间的那枚翡翠簪子,用力刺在了她的风池穴上,一股黑色的浓血便顺着那根簪子滴落了下来。
只见那簪子被黑血所污,忽然便在穴位上抖个不停,似乎是想拼命挣脱而出一般。耶律隆见了,忙用手紧紧握住那枚簪子上,凝神聚气,内力便源源不绝注入到那枚簪子的身上。
两股力道便在那簪子上互相抗衡,只见那簪子越抖越厉害,一声清脆的噼啪声过后,一股似红非红,似绿非绿的的光圈便从那簪头悄悄扩散出来,一点点地覆盖在小花的全身上下,将她脸上的那股黑色也逼了出去。只是那黑色离了小花的身躯,突然便化作了一圈黑色的烟尘,紧紧将小花和那红绿色的光晕包裹了起来。
赵德昌也已带着宋兵追了上来,见鬼子酆倒地而死,小花昏迷不醒,耶律隆一头大汗,失魂落魄地望着小花,大叫一声“爱妃”,从马上滚了下来,刚想上前将小花扶起,耶律隆手臂一挡,已是将他推了一个筋斗。
宋兵见了,赶紧手拿着刀枪将耶律隆紧紧围在了中心,耶律隆仿若视而不见,一对眸子狠狠盯着赵德昌,忽然大叫道:“你如意了!你终于如意了吗?只是为了你一厢情愿的欢喜,你便要害她一辈子,便要害死了她!”
赵德昌愣愣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鬼子酆的尸体,又看了看小花,忽然全身抖个不停,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喃喃道:“不,不会的。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耶律隆见赵德昌泪流满面,挣扎着爬向小花,忽然站起身来,一脚又将他踢了个筋斗,恨道:“你不许碰她。你现在碰了她,她就必死无疑。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丝悔意,就替我好好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接近她。我要马上去为她找解药。等到那枚簪子的灵性被怨灵啃食殆尽,她就只能成为一股冤魂。你听明白了没有!?”
赵德昌与耶律隆四目相对,各自默默对望了一会儿,才见耶律隆俯身半跪在小花身前,
赵德昌立起身来,挡在小花身前,头也不回,冷冷说道:“潘将军,请你住手。如果你一定要杀了爱妃,便连我也一起杀了吧。我本来就不想做什么太子,如果你认为我日后定不过只是个昏君,便去奏明圣上,让他废了我太子之位。爱妃生是我的妻,死也是我的妻,莫非连你也认为我不配做她的夫君?”
潘美见赵德昌眉宇凛然,一对眸子波澜不兴,分明不似平时柔和亲切,冷冷自有一股皇者的森然之气,让人琢磨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心里没来由地一慌,赶紧伏地拜道:“末将不敢。请太子殿下恕罪。”
赵德昌低垂着眸子一言不发,潘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轻轻打了个寒噤,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末将听凭调遣,请太子示下。”
赵德昌轻轻挥了挥手,叹道:“潘将军,你妹妹在太子府,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不过本王的家务事,日后便是父皇,也休想置喙。你们莫要忘了,我也是我父皇的儿子!若有人敢欺负本王人微言轻,潘将军,你跟随我多年,便是你尽忠于我,效忠于朝廷的时候。”
潘美忙道:“末将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赵德昌微微点了点头。潘美见他又已是轻轻坐在了小花的身旁,伏地行了一礼,正准备悄悄退了下去,忽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晃过身前,耶律隆已是去而复返。
赵德昌听了,伏地痛哭了一会,又望了小花一眼,方才立起身,对身后的宋兵大叫道:“来人,传令下去,宋兵即刻在山坡两侧扎营。百米之内不允许任何人近前,违令者斩。将那巫人的尸体拖了下去,给我一刀一刀剐了,挫骨扬灰!”
耶律隆听了,跺了跺脚,飞身而起,恍若一只苍鹰展翅,从几万名宋军的头顶一跃而过,已是直往终南山西面而去。赵德昌呆呆守在小花身旁,望着昏迷不醒的小花,一双眼睛眨也不眨,放佛只要一闭上,便再也见不到她了一般。
潘美在一旁调兵遣将,忙忙清点折损,忙碌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跪倒在赵德昌的身后,大声恨道:“启禀太子殿下,我军伤亡惨重,已有数千名兵士惨死在大火之中,粮草也被焚烧一空,还请太子殿下下令,末将即刻便带人去拿下耶律隆的首级,为阵亡将士们报仇。”
赵德昌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潘美见他痴痴望着小花,对一切不理不问,忽然大喝道:“太子殿下,你休怪末将斗胆直言。我大宋为了周氏,这几个月来已是折腾得天翻地覆。如今辽人在边境虎视眈眈,如果太子殿下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误了家国天下,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列祖列宗。更何况周氏丧德败行,竟与他人私奔苟合。太子殿下如果还要将她留在身边,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赵德昌一声也不言语,潘美见他仍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叫道:“太子殿下,末将拼了一死,也要保全了太子的颜面,为大宋除了着祸国的妖孽。”说完,一把拨出自己的佩剑来,就要向小花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