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压力来自我折磨,那内心的自我折磨,才是要了命的。
五爷就是嫂子的性格,所以才会故意叫她随便点,别当回事儿。
也对,就算是五爷强行的不让嫂子去书房,把嫂子按在床上,她就算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夜,想必也是一夜无眠。
倒还不如……索性直接让嫂子今儿晚上在书房过了。
她自个儿准备的万全一点,她心里也舒坦。
陆越川转身去厨房把蒙古大夫专门给权煜皇熬得中药端了过来,“老白说的,五爷您一回来,就得把这玩意儿喝了。”
权煜皇接过,一饮而尽。喝完了,他懒洋洋的把瓷白的小碗递给陆越川,这才问道,“什么玩意儿?”
陆越川表示十分的无奈。
这也就是老白没有啥坏心思,要是一旦老白对五爷有了什么点不轨的心思,那老白想要害死五爷,岂不是毫不费力?
喝都喝完了,五爷才想起来问一句自个儿喝的是什么玩意儿。
可想一想他不也是一样?
因为——
“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反正是老白让我给您的。”
权煜皇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有些泛苦,他伸伸手。既然是老白给的,那他喝了就是。
他家花房里的白大夫,还得靠他保命,避免被白家外边那些的仇家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姓白的自然没有害他的道理。
陆越川转身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个盘子。里边放着三个还冒着热气儿的马克杯。
自己拿起一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陆越川撇嘴,“说到冲咖啡,还是南宫的手艺最好。”
战狼刚伸出去拿马克杯的手,在半空中微微愣了愣,然后才拿起了马克杯。
相识这么多年,他想要不了解陆师爷的性格,好像也是在为难人。
还提起南宫,陆师爷是想……?
战狼只是抿着还滚烫的咖啡,一言不发,等待着陆越川的下文。不——严格点来说,他是在等待着接陆师爷话茬的权五爷的下文。
连战狼都能瞧明白的事儿,权五爷岂会看不出来?
他没有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被咖啡,随手指了指陆越川放在腿边儿的诗集。
陆越川极有眼力劲儿的把自己那本都快翻烂的的《义山诗集》递了过去,嘿嘿的笑着,“这不是等五爷回来的时候没事儿干么,就看看诗集打发一下时间了。”
权煜皇从鼻尖儿嗤笑一声儿,随手接过,胡乱的翻了几页,“这破书你都看了多少遍,还没看腻?”
“喜欢的东西,当然是看不腻的。”陆越川认真的回答,“五爷自然是知道我为什么独独喜欢义山。”
李商隐,字义山,号玉溪生。
是陆越川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的诗人。
上学那时候起,陆越川的作文成绩就忽高忽低的。只要能让他以李义山为主题写作文,陆越川总是能够拿到高分,甚至经常能够拿到满分。再苛刻挑剔的老师,都没办法给陆越川的作文扣上一分。
陆越川的考高语文作文,写的就是李义山。毫不意外的,作文拿了满分。还被选中作为高考满分作文印了书呢。
南宫之前也会经常拿这件事儿打趣陆越川,说他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工作之后,他得跟无穷无尽的报告打交道。谁让,就他陆师爷的高考作文拿了满分呢?活该他在九处干的最多的活儿,就是给上边写报告。
诗人那么多,有名的诗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何陆越川独独喜欢李义山?这个理由,战狼就不知道。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权煜皇。
权煜皇却只是随手将陆越川爱惜至极的《义山诗集》扔在一边儿,懒洋洋的说道:“李义山一生襟抱未曾开,你陆越川却不是。”
陆越川叹气,苦笑,“五爷,你该是明白的。我本志不在此。什么九处的陆部长,军中的少.将。这些玩意儿,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所以他何尝不是跟义山一样?
一生襟抱未曾开。
凉涔涔的斜睨了一眼陆越川,权煜皇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死了的人,就是死了。你再怎么怀念,死了的人活不回来。”
陆越川却淡淡的回复,“五爷,在陆家被灭门之前,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这辈子想要的,就是能够跟小妹一起承欢母亲膝下,逗她开心,让她别每天都是愁眉不展的。”
可惜,母亲去世的太早。他早就没有机会可以陪在母亲的身边。
再后来……陆家一夜之间被灭门,他连小妹也没有了。
一生襟抱未曾开,说的何尝不是他?
皱了皱眉头,抿起那性感的薄唇,权煜皇冷冷的呵斥,“这种无病呻吟的诗,你就不该看!”
什么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什么锦瑟无端五十弦,一旋一柱思华年。李商隐写的诗,总是这么的带着忧愁!
没有事儿的人,看多了这样的诗词,也该变得忧郁了!
陆越川苦涩的拉开唇线,“五爷,你是明白我的。等报了陆家的仇,我这个陆部长,也只会变成一个闲人。”
“可你陆家的大仇,还未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