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知道了高聪来这里的目的了,不仅要带爱女回家,还要提醒自己。
“建言,太后和主上对琅琊康王的墓葬如此重视,不仅将最重要的墓床都交予你,况且今日建言兄也脱籍入仕,为兄真心为你感到高兴。”高聪举起杯子,对蒋少游道。
蒋少游听得背脊发凉,只得回敬道:“建言也只能尽心尽力为太后和主上做好份内之事,如此安矣。”
高聪知道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直截了当地道:“建言,西儿也到了及笄之年,我和她阿娘也都给她看好了一门婚事,是太常卿卢度世四子卢尚之,你见过他吧?”
一个身穿白衣,风度翩翩儒生模样的男子在蒋少游的脑中显现,他点头道:“如何不知,卢府上下都是儒子世家。”
“是的呀,西儿嫁过去,我们二老都可以放下心来。”
“季儒会是个好丈夫,也会善待苏西,卢府上下虽未分家,但众子及妻儿,皆与李老太太相处和睦。”
“说起李老太太,与顺阳侯也有些亲戚关系,西儿嫁过去后,让她和老太太提提,看看李族一姓中,可有适合建言的女子?”高聪放下了杯子,定眼地看着蒋少游。
蒋少游听了这话,面色苍白,他急道:“谢僧智兄好意,顺阳侯也对我提过此事,只是我尚无纳娶之意……”
高聪何尝不知蒋少游心里对高苏西情意,他叹气道:“建言啊,不是为兄多管闲事,只是如若你不娶,西儿还会抱有一丝希望,这对她、对你都无益啊!”
“僧智兄,您多虑了,我对苏西真的只有兄妹之情。”蒋少游心虚地道。
“是不是兄妹之情,为兄如何不知,你我在云中相识,到今日都有十余年。这次西儿醒来后,完全变了另一个女子似的,对你的感情,以前还收敛着,现在呢?却越发炽烈,就像刚才……”
“好在是在屋内,并无人所见,如若传了出去,这对西儿的名声可是无益,何况今日卢府过来纳采了,如若问名合适后,就要开始择期婚嫁了,你说呢?建言?”高聪说的这些话,也不知蒋少游听进去多少?
高聪什么时候走的,蒋少游好像也不知,只知猛一回神,已然申时。
稚童敲门问道:“先生,有人递帖进门,请您到柏梁台饮酒呢!”
说罢,递给蒋少游一张帖子,只见帖上落款的是“卢尚之”。
“是谁递来的?”蒋少游问道。
稚童摇头晃脑道:“我也不知,只知有一仆人模样的敲门后递与我,让我交给先生,让你务必前去。”
蒋少游预感到这个仿佛是场“鸿门宴”,但又不得不去,换了衣裳便前往柏梁台。
柏梁台虽在平城里不算大的酒肆,但胜在坐落于城中僻静处,平日里总是聚集了不少的书生文人在谈天说地,气氛甚是高雅。
“建言兄,请落座!季儒等你很久了。”卢尚之热情地对蒋少游打招呼,给他沏上了一杯热茶。
蒋少游不好意思地道:“季儒,因府里还在做着一些手工活,满头污垢,想着来这里必然得洁净,所以耽误了一些,请见谅!”
“无妨无妨,季儒知道建言兄忙着琅琊康王墓葬之事,稍等片刻又如何?小二,上菜!”季儒热情地道。
“言归正传,此次季儒请建言兄前来,是有一事请教!”卢尚之举杯过眉道。
蒋少游也端起了酒杯,回道:“哪里的话,季儒不要客气。”
卢尚之一饮而尽后,道:“我府上的老太太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是高中书府上的小娘子高苏西,季儒早就听说建言兄与僧智兄是挚友,因此,想来打听一二,这高小娘子品性如何?”
蒋少游早就预感到这卢尚之不会无事登门,但听见他如此一说,心里还是隐隐痛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说道:“小娘子品性很好,孝对父母及兄长,仁对家中仆人,俭于自家衣裳,善于女红,尤喜手工,所以季儒兄不必担心。”
“啊,如此甚好,近日闻得小娘子对女子的发髻上改良了不少,使得城中女子争相效仿。”卢尚之眼里似乎被蒋少游说得发出了一丝光亮。
蒋少游没有回答他的话,举起酒杯一呷而尽,除了苦涩,别无他味。
出了柏梁台,蒋少游没有回府,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高府门前。
望着这高墙是如此地难以逾越,他苦笑了,转身欲离去。
转身后的他,忽然被一人用力地拉往了墙边,双手抱住了他,传来了他熟悉的那女子的味道。
“你,你怎么又出来了!”蒋少游惊道。
那女子没有说话,抬起头,踮起脚尖,朝他的嘴边就吻去。
蒋少游被吓到,想推开她,哪知她力量如此之大,毫无忌惮地再向前探,那一刻,似乎已经没有了天地,没有了高墙,没有了旁人。
女子满意了,转向他的耳边道:“建言哥哥,这样你就不会娶别人了,我也不会嫁给卢尚之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