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偷听墙角,被屋内的姚氏吼道:“苏西,你别趴在门外,快去,你嫂嫂可是大着肚子,饿不得的!”
崔氏在一旁偷笑,拉着苏西离了那屋,道:“你看阿家多了解你!”
蒋少游起了身,欲提起茶壶给姚氏沏茶,怎奈她道:“蒋中书,你也是知道苏西身世的,前不久,你离了平城,她又昏睡了几日,药石无方,还是师贤法师来了,将她唤醒。”
“她是法师送来的不知出处的小娘子,之前郎主给她说的那门卢府亲事,法师虽然没有指责郎主和吾,但语气上已甚是怪罪。”
“如今我们都不敢再予她说亲,她为顺阳侯两女做衣裳之事,在平城里传得邪乎,这些日子上门说亲的媒婆也不知被我拒绝了多少,郎主出使前再三告诫我不可鲁莽行事。”
“我们亦也不知她的缘份在哪,城里皆知我们两府之间的情谊,但如果是蒋中书你……,这对苏西的名声是好事吗?”
蒋少游一直在聆听姚氏的话,没有反驳,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看得姚氏心里七上八下。
两人沉默了许久,蒋少游终于说话了:“姚娘子,您说的话,怎的和法师说的话是一样的呢?难不成你们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吗?”
“这……我只是希望你能为她着想……”姚氏结巴道。
“姚娘子,您又可知苏西是何想法?您把她养大,她的性格和僧智兄、您、彦鸿和彦甫,都没有相似之处,所以我冒昧地说一句,您和僧智兄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蒋少游说罢,对她作了一楫,以示谢罪。
姚氏叹了口气,道:“是啊,下人们又何曾不是这个想法,苏西从小就捣蛋无比,爬上爬下地一刻也不闲,如今大了,每次昏睡后醒来,总会有惊人之举,似乎在梦里有高人指点,你看,不同于本朝的发髻、顺阳侯两女的衣裳,这回又是一把扇子。”
“还有她为工匠们做的缚裤,工匠们都喜爱不已。”蒋少游笑道。
“蒋中书,我虽知苏西对你早已芳心暗许,可男女有别,你们一日未定下这门婚事,还望你……自重!”姚氏施礼道。
“姚娘子,我知您为人父母的担心,就算您不遣上彦甫当晚追上苏西来告知于我,我也不会动苏西,您可别把我蒋少游看成如此之人啊!”
“蒋中书,多有得罪,还望你体谅!”
苏西摆好了晚膳,才见两人从房里出来,蒋少游却对她道:“我要回窟里去了,你好好侍候阿娘和嫂嫂。”
“为什么,不是,不吃饭了吗?”苏西急道,她还想问问两人在房里谈了什么要这么久。
“如果我可以尽早完工,就可以尽早回平城,你还愿意呆在这里?”蒋少游道。
苏西嗲道:“你在哪里,我就呆在哪里!”
姚氏听了脸色一变,崔氏更是扭过了头去。
“好了,你阿娘和嫂嫂还在这里,不害臊吗!”蒋少游不理她的腻歪,转身出了别院,骑马扬长而去。
翌日,苏西却带着姚氏和崔氏来到了石窟前。
稚童报了去给蒋少游,他正在给那三世佛镶嵌夜明珠,对稚童喊道:“你带她们先看一会。”
稚童点头跑开,工匠们都取笑他道:“哟,是苏西小娘子的阿娘?是来看你的吧?”
姚氏和崔氏,被苏西带着从这窟逛到了那窟,在进入一个石窟后,姚氏突然停下了脚步,拉着苏西道:“我听说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会出资在窟内造像,是吗?”
“供养人?对,建言哥哥说过是有这样的呀,怎么,阿娘您也想造像吗?”苏西道。
姚氏露出了虔诚的眼神,望着巨大的佛像道:“是啊,你阿耶使齐,一人在那,我每晚都难以入睡,现在在这游了一会,是不是在这造像可以缓我心中那不安的想法,还可保你阿耶身体安康。”
苏西把这想法对蒋少游一说,他笑了,拉着三名女眷来到了南壁的一个石窟内,道:“姚娘子,您看这里合适吗?”
说罢,指着一尊佛像的下部还留空的位置,姚氏走了过去,稚童举着灯,照着蒋少游指的方向给她照亮了空隙,她点头,道:“好好,就这里。”
可苏西却忽然间有前世的记忆飞驰而至,这地方?这里?怎的有一种熟悉之感?我来过?
数日后,蒋少游带着苏西和姚氏,再来到这石窟前,道:“姚娘子,您请看。”
稚童又举起了灯,往那地方照去,苏西的脑袋仿佛被轰然炸开,这供养人头上的发髻……这不正是美国波士顿博物馆收藏的那幅《北齐校书图》画像里的那女子头上的云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