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泶,祺泶,这名字缘何总在我梦里徘徊?不,不,徘徊的,是齐雪,并不是这个……”
蒋少游回了驿馆,独自坐在以前和苏西一齐坐的那张石板凳上,始终想不明白,两人的因缘,是不是被月老牵错了线?
在梦里,自己要不就是穿了一身白衣,陪着这和苏西一样的女子,在一间屋内全白的房间里,默默地守着她,仿佛是因为自己在身边,她睡得很沉。
要不就是穿了一身笔挺的不知是何朝代的衣裳,她也似如现在一般被众星捧月在人群之中,而他自己则在她没有察觉的空间里,帮她抵挡世间的不易和难题。
这是什么梦?蒋少游不敢向任何人诉说,不仅自己都不明白这梦境缘由,也怕不被任何人理解。
在梦里,他不被那个形似苏西的女子所相信,经常质疑自己是为何接近于她,任何有关她的事情,只要自己掺和了一脚,断被她误会自己有所企图。
很多次,他都想解释,却丝毫抓不住机会,要不就是自己的梦醒了,要不就是她甩手离去。
苏西,建言如何才能与你相依?你可知我愿与你寻一处无人山谷,建一间木制小屋,铺一条青石板路,与你晨钟暮鼓,安然度世。
崔宣伯想起刚才两人避了世间,躲进了齐宫深处,如今这蒋少游又独自一人呆坐,想必是陷进情海之中浮沉。
他想了想,端了醒酒茶,坐了下来,道:“建言兄,您刚才在殿上,喝得太多了吧?来,喝茶解酒罢?”
“宣伯,你看,今夜月色甚美,在平城,我可从没见过如此清凉的月色。”
崔宣伯抬头看了看那月光,并不觉得有何诗意而言,反而觉得,这月色打在蒋少游的脸上,反而让他更显与平城男子的气质有所不同,他想,这必是让苏西欲罢不能的原因吧?
崔宣伯给他倒了茶,道:“宣伯不懂这些,来。”
“宣伯,你可有想过随我等回魏之时,一起同行回去?”
“我是替了高侍郎留在建康,还是等主上的调令吧。”
“宣伯,建言在此,替高侍郎谢过你如此舍了平城的家人和官职,如若不是你,苏西,不,祺泶殿下也不会还如现在这般,安心地留在齐宫。”
“建言兄,我并不是功劳最大的那个,临翊郡主是真的为殿下着想,今晚也是她先找到了我,遣开了宫女,才顺利地找到了你们。”
蒋少游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道:“宣伯,今晚是建言失礼了。”
“食色性也,宣伯也能理解,但这是在齐境,我等还是要守着礼法,任性妄为只会害了殿下和您,还望建言兄凡事三思!”崔宣伯作楫道。
当晚,蒋少游翻来覆去地夜不能寐,听着滴滴嗒嗒的雨声,两眼微睁,捱到了天明。
“苏西,你说什么?混出宫?不行!”临翊甩开了苏西的手,生气地道。
苏西铁定了心要出宫,拉着她回了寝殿,关了门,轻声道:“临翊,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你说什么,什么,不懂。”临翊似乎知道她想干些什么,想着先严词拒绝了。
苏西哭丧着脸,道:“临翊,你方才在殿上也听见了,魏使们对我说出那愿词时,官家是何等高兴?想必,我很快就要被嫁出去了。”
“这不是应当的吗?难不成你还想不嫁?”临翊捏了一把她那嫩得出水的脸,道。
“临翊,我与他,等他走后,也许真的就此一别了,你就随我一次愿,我只是想出宫陪陪他,一日就那么几个时辰,官家也不常来这殿中……”
“不行,要是官家来了,你却不在,你又如何解释?”
“那我就说,我在宫里闷了,和你出宫游玩去了,豫章王与官家的关系,你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两人还在殿中争拗,听到内侍报:“官家到!”
临翊一惊,道:“你听,你的嘴还真是!”
苏西只得开了门,临翊和她一起对萧赜施礼道:“见过官家。”
“临翊,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宫中?难不成这公主不让你走了?”萧赜甩开自己的那件常服的宽袖大袍,坐在了殿中。
苏西灵机一动,走近萧赜,用着一种亲近的语气道:“官家,苏西有一事想求官家同意。”
说罢,脸上露出哀求和痛苦之感,让性格强硬的萧赜心里似乎漫上久未拾起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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