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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一阵碎碎的脚步声传来,侍女掀了帘,门外显现的是东亭曼妙的身姿被苏西做的一身嫁衣衬托得让众人张大了嘴。
蒋少游让侍女将东亭扶进了前厅中央,拿出了尺子,丈量了她身上的衣裳贴身程度与否;蹲下了身,将裙褶的尾部细细地挂在了步履的上势;把锦盒中饰物,依着苏西画中部位,一一告诉了东亭当日,应当要戴的部位。
东亭铭记在心,却疑道:“蒋郎,那日您不来吗?”
“怕是不能来了,彦甫,东亭,过几日我便要前去洛阳,主上令顺阳侯、长乐侯等大臣营造洛阳宫掖及都城,怕是许久都不能回来,建言在此愿你俩白头偕老。”蒋少游说罢,对两人深深地作了一楫。
稚童极不情愿地收拾着行李,道:“阿兄,您前几日才和我说不走了,要我好好念书写字,你骗我!”
正在拣着营造工具的蒋少游道:“怎么,洛阳比平城好玩多了,你不想去吗?”
“是吗是吗?阿兄您可不要再骗我,可是我们去了住哪里?”稚童追问道。
“这个,阿兄可真要好好想想……”蒋少游被稚童问住了,好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悄悄进了门的李子禾,站在门沿边上偷听了这些话,心里一个主意就蹦了出来,她现身道:“蒋郎,我家里在洛阳也有铺子和房子呀。”
两人吓了一跳,稚童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家院子没关上呀!”李子禾指着院门道。
蒋少游拍拍他的屁股:“去玩吧。”
“哼!”稚童朝李子禾抛了一个鬼脸。
“李小娘子,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蒋郎您想不辞而别呢!”
“只是我和李小娘子的关系,还不至于到这个临行告别的地步吧?”
李子禾听得蒋少游的语气中,明显带有不欢迎的态度,她把心一横,道:“蒋郎,那公主殿下,已经和您隔了如此之远,您难不成还要孤独地守着一辈子吗?”
她料想中的蒋少游听了这话,会发怒将她赶走,但他却没有,依然如一潭无风无浪的池水般平静。
蒋少游没有回驳她,只是从深衣中掏出那个东亭给他的香囊,递给了她:“小娘子,你闻闻这个,是不是和你那日的杜若,香味很像?”
李子禾双手接过,放在鼻前嗅了嗅,摇摇头,道:“这不是杜若。”
蒋少游眼里闪现了一丝光,旋即道:“为什么不是?”
“这太凛冽,太冷了,闻着就有让人冷得入心肝之感,我家的杜若,虽然闻着相像,但杜若里还有桂花的甜香,这个并没有。”李子禾道。
蒋少游伸手想将这香囊拿回来,却被李子禾紧紧攥在了手里,她道:“蒋郎,这是何人所制?莫不是盗了我家杜若的香料制法做的?”
“李小娘子,建言体谅你府上是商贾之家,天下香料千千万,也不止杜若,既然你都可以闻出此香囊有何不同,缘何又认为是偷盗制法而为之?”蒋少游朝她伸出手,道。
李子禾被说得红了脸,只得把香囊放回他手上:“蒋郎,我不是您刚才说的那个意思。”
“请回吧,建言还有许多物什要整理,怠慢小娘子了。”蒋少游头也不抬,对李子禾道。
讨了个没趣的李子禾,红着眼上了车,在车上哭了起来,笙儿道:“小娘子,我都和您说了,这蒋侍郎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苦如此,每日都来呢。”
李子禾哭得更伤心了,到了府前,还不愿下车。
李诚甫从府内走出来,看见此幕,问了笙儿,才知事情原委,他笑着上了车,对女儿道:“子禾,你也太心急了,哪有这样想嫁的女子如此去讨好男子的?你的傲气都哪里去了?”
“阿耶,我是真的喜欢他,如此优秀的郎君,要是我不主动些,怕是,怕是别的小娘子就已经把他给抢走了,阿耶,刚才还听他说,要前去洛阳呢!”李子禾抽抽答答地道。
李诚甫道:“洛阳?他去洛阳做甚?”
李子禾摇摇头:“我还没问,就被他赶出来了。”
“哟,那要不要阿耶去帮你问问?”李诚甫道。
李子禾一听,止了哭,拉着父亲的衣袖,道:“阿耶,要是您能帮女儿去问,那再好不过了,阿耶,这蒋少游真真的是一个好郎君,女儿我,不想错过他。”
“好,既然这么多媒人找上门来,你都看不上,偏偏喜欢上一个工匠,也不知是何种修为,那阿耶就去看看,是何人让我女儿这样欲罢不能!”李诚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