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虽然她进张淑妃的宫里不久,可主子们待她却很是不错,日常的恩惠不少,苏西私下里还把自己的饰物分给她作日后出宫的嫁妆。
可是如今主子交待的事,自己却无能为力。
辰砂在医馆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崔宣伯刚好回来经过,见此问道:“这位小郎,你可有事?”
辰砂抬起泪眼,认得这正是张淑妃说的魏使崔宣伯,她赶紧抹了眼泪,拉着他往驿馆里走去。
崔宣伯莫名奇妙地被拉进驿馆,辰砂跪在了他跟前,道:“崔使君,我是祺泶殿下的侍女,这件事,是淑妃交待我来找您的,您看!”
说罢,对他递上了药瓶。
崔宣伯哪里不认得这东西,这不正是蒋少游还在齐境时,带着苏西在隔壁的医馆,找的那大夫配的药瓶吗?
他打开瓶口往外倒了几下,空空如也。
崔宣伯将辰砂扶起,问道:“你叫什么?”
“辰砂。”
“辰砂,这是殿下都吃完了,要找大夫重新配吗?”
辰砂点头道:“是是,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那沈大夫也不知何时才回来,这可有点难办。”崔宣伯也为难了。
临翊骑着马飞奔而来,下了马后,把缰绳帅气地一甩,还没进门就大声喊道:“崔郎!崔郎!”
“别喊,我在!”崔宣伯听见这个声音就直发怵。
萧赜虽然那日在萧嶷的灵前,让临翊搬进宫里去和苏西住在一起,可她习惯了无拘无束,哪里肯进宫,所以一拖再拖,其中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崔宣伯还在这间驿馆内,她还可以不时地来见他。
“郡主!”辰砂对她施礼道。
“辰砂,你怎么在这里?天啊,你怎么会出宫了,崔郎,那西昌侯,萧鸾,今日一早到了张淑妃宫中,把苏西带出宫了!”临翊道。
“带出宫去?带去哪里了?”崔宣伯一听急了,这萧鸾在齐宫里的名声可不是一般地坏,也没听说过他与苏西有过什么交集啊。
崔宣伯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他对临翊道:“那郡主,您在那西昌侯府中,可有认识的人?”
临翊摇头,道:“没有,这侯爷,可不与我们这些人交往,结交的那都是些重臣与亲近的皇亲。”
“比如呢?您说些名字来我听听,可有我相识的?”崔宣伯问道。
临翊想想,说了一堆名字,终于有一个让崔宣伯认识的,那就是始安王萧遥光。
萧遥光,萧鸾的亲侄儿,先天跛脚,始安靖王萧凤之子。萧凤去世后,齐高帝萧道成认为萧遥光不堪奉拜祭祀,想让萧遥光的弟弟袭爵,后经齐武帝劝谏,才由萧遥光袭爵。
崔宣伯与临翊骑了马,前往始安王府,两人都不知道,这去一趟会有什么结果,都没个准数。
敲开了始安王府门,递了门帖,王府仆人将两人迎了进去,萧遥光一人坐在前厅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崔宣伯对他施礼道:“见过始安王。”
临翊道:“阿兄,临翊有礼。”
“嗯?临翊可是稀客呀,今日吹的是什么风?你怎么来这里了?崔使君,你又是怎么和临翊一起来了?”萧遥光抬起眼皮道。
崔宣伯正要说话,被临翊拉着,她道:“阿兄,我本来想着今日搬进宫里去和祺泶殿下住,哪知进了宫才知道,今日一早,西昌侯便把殿下带进了府中去,不知这祺泶殿下是犯了何罪?”
“哦?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可是听说西昌侯的女儿将嫁,听闻这祺泶殿下的女红绣工可是天下一绝,只是请她到府中,教教他们而已,哪有临翊你说得这般。”萧遥光放下茶杯道。
“可我刚刚去过西昌侯府,府前侍卫二话不说就把我赶出门来,这是为何?如果不是抓进去,现在已是日中,缘何不把她带回宫里去?她身体不好……”
临翊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萧遥光打断话。
“临翊,你这话说得,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来的抓不抓,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有辱皇室尊严,殿下教个绣工绣个嫁裙,哪能这么快就好了的?放心吧,好歹是个公主,哪能说抓就抓?对吗?快回去吧,没事!”萧遥光走至临翊身边,搭着她的手安慰道。
崔宣伯忍不住了,从深衣处取出了一支玉簪,正是蒋少游临走之前,交给他的物什,告诫他,如若苏西在齐宫内有何不测,定要用一些物什来游说贿赂。
他递给萧遥光,道:“殿下,下官听闻殿下有一爱妾,名唤阮娘子,美若天仙,不知这玉簪是否衬得起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