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阿兄,许久不见了。”
“建言!建言你怎么来了,站这多久了?”高聪边走边道。
蒋少游扶着他,道:“建言听闻阿兄在此设府,特提酒来贺,怎么,不欢迎呀?”
“哪里的话,我是想着才刚来洛阳,哪都不熟,这府宅又要修缮一番才好把家眷迎来,所以才没去找你!”高聪让仆人清理了前厅的杂物,空了一桌两椅出来,才让蒋少游坐下。
蒋少游看着这满屋的杂乱无章,墙角还挂满了蛛网,屋外的院子杂草丛生,正对着前厅的小塘中的荷花尚开着残枝,道:“阿兄,这宅院,收拾起来还需些时日啊。”
“可不是,只能让他们赶紧做,阿兄人生地不熟的,想多找些人来,也不知往哪里找去,平城来的官员可不少,一下子全涌来了这,个个都想赶紧把宅院搞好呀!”高聪道。
蒋少游一时脑热,道:“阿兄,这事让我来办吧。”
“你来?哦,对,你来洛阳也有一年了吧,手下也带了不少匠人,哎,阿兄怎么没想到呢!”高聪想也不想就道。
蒋少游回了摺翠后,李子禾正在算着一天的流水,他坐在她的前面,挡了她的光线。
李子禾何尝不知他今日去了哪里,虽然两人现在只差行礼大婚,但李子禾依然对蒋少游不放心,时时刻刻都让仆人跟着他,与其说那是仆人,不如说是监视。
李子禾抬起了头,笑语盈盈地道:“蒋郎,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个角度看你,甚是好看。”蒋少游道。
李子禾停了算着帐的手,道:“蒋郎,今日去哪里了?怎么回来后,这嘴如此地甜?”
“子禾,近日码头上的工人们,都闲了下来,以前在平城时,我有一个阿兄也搬来了洛阳,我想能不能让他们去帮帮他修缮一下宅院……”蒋少游边说,边看着李子禾的脸色。
李子禾听罢,就已猜透他的心思,云淡风轻地道:“笙儿,照蒋郎的意思去做,让码头的工人都去帮帮忙。”
“子禾,我替阿兄谢谢你!”单纯的蒋少游,没有李子禾的心计重,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这一个举动,会给后来埋下一个多大的隐患。
笙儿对蒋少游道:“那不知郎君要码头工人们去哪个府上?”
“啊,对,你看我高兴得把府址都忘了说,来,我给你写上。”说罢,蒋少游拿起笔墨,在纸上挥毫一写,递给了笙儿。
笙儿看了一眼李子禾,转身便去了。
李子禾走至蒋少游身边,软声侬语地道:“蒋郎,不日阿耶和阿娘也来洛阳了,两老都盼着那日快来呢!”
蒋少游知道她自己也急,刮了她的鼻子,道:“好,那日你必是最美的新娘子!”
李子禾就是想听此话,主动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中,道:“蒋郎,虽然我随你已在洛阳定居了一年,跟着你出入城中,邻里也早已认了我是你的娘子,可是如若你心里有变,我李子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什么话!我蒋少游也不是这样的人,傻瓜!”蒋少游道。
高聪正愁着府中之事,突然门外乌泱泱地来了数十人,正在门外的仆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跑去禀告高聪。
高聪出门后,看得门外的彪形大汉,心中发怵,道:“你们,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奉蒋少游郎君之命,来此府宅找高聪高侍郎。”为首的一男子道。
高聪听罢,才放下心头大石,欣喜地道:“请进,请进!”
为首的男子,将带来的数十人一一安排就位后,对高聪道:“高侍郎不用担心,我等均是李掌柜手下码头之工人,信得过,不用多少时日就可将您宅院收拾得干干净净!”
“敢问是哪个李掌柜?”高聪虽然心里已经有了谜底,但还是不敢确认。
“李诚甫李掌柜啊!您不知道吗?他在平城、洛阳,可都是极有名的啊!”那男子道。
男子见高聪皱着眉,以为他还不知道,又絮叨道:“您不知道吧?蒋侍郎与我家小娘子,早已订了终身,现在就等着掌柜的来洛阳,把这婚事办了,小娘子可是随着蒋侍郎来洛阳营造宫城,现在这宫城建好了,主上也来了,所以呀,这婚事可不能再拖了。我们可都等着喝喜酒呢!”
“哦,甚好,甚好,建言终于也有了这等好娘子。”高聪低喃道。
不日后,高府也总算整理妥当,蒋少游带着李子禾登门造访。
李子禾看着这高门宅第,门楣上的“高府”二字,看得她心里似有根针,被人一下一下地狠狠地往心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