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执着于我与那齐国公主之事,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个高府,高聪和他这一家子,我能做的,就仅仅是互相帮助,其他的,都不可能再有了,知道了吗?”蒋少游抬起她的下颌,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
李子禾自然而然地埋进了他的怀里,道:“嗯,是我多心了,蒋郎,对不起。”
“你没有错,怪我没有和你说清楚,兴冲冲地就把你带去了高府,让你不开心,也没有站在的角度上想。”
数日后,李子禾如愿地在洛阳城里,与蒋少游举行了大婚,高聪一家理所当然地被列入贵宾席中,只是高聪的娘子,姚氏,百般滋味在心头。
蒋少游的师父李冲被主上留在了平城,没有参加这场婚宴,只是托了自家女儿李伸王和女婿,给他送去了大礼。
李伸王和其他平城一起搬来洛阳的官员女眷们,都冷眼看着新娘子李子禾身上的那嫁衣,一脸不屑,毕竟这可是在朝中负责冠服设计的蒋少游的娘子,怎么这身衣裳如此俗气?似乎怕别人不知道,李家是这洛阳城里的富甲一方似的。
女宾们都在内厅里自觉地分成了两边,一边是商贾之家,一边是官员女眷,谁也不理谁,自顾自地在轻聊着些什么。
李伸王挪至高聪娘子姚氏和高长云娘子崔氏身边,轻问道:“苏西可有什么消息?”
姚氏和崔氏互望了一眼,一致摇头。
李伸王快速地瞄了众人一眼,继续道:“那蒋侍郎的娘子,今日好像定要出尽风头似的,你们可看到刚才她那做作样?”
崔氏听了想笑,拿起帕子遮了自己的半边脸,对李伸王道:“可不是吗,这李娘子,美是美,可是今日这装扮,可是添了几分庸俗之气了。”
“可能心里是想着要把苏西的手艺比下去?我还听说,这李娘子可是做了不少功夫,把这洛阳城里最出名的手艺裁缝都收到门下去了,哪知却做出来这般四不像的衣裳?”李伸王鄙弃道。
突然间,男宾客聚集的前厅一阵骚乱,女眷们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探出身子去,而后,御史中尉李彪的仆从跑了进来,对李彪娘子道:“朝中急诏郎君回朝,请娘子一起回府。”
众女眷面面相觑,李彪娘子只得起身告辞。
姚氏和崔氏急出内堂,见前厅有官职在身的男子们均离席而去,高聪和高长云,还有蒋少游,面色都变了。
她急走至夫君面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萧齐朝堂,真的出事了,那萧鸾弑杀了齐帝萧昭业,拥立海陵王萧昭文为帝。”高长云道。
“啊,那,那苏西她……”崔氏急道。
姚氏听罢,已然晕了过去。
李子禾一心一意布置的婚宴,突然被这样一个消息莫名奇妙地打得粉碎,本来喧闹的宴席,冷落无比。
她听闻是萧齐宫室发生的政变,恼得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首饰和身上的嫁衣,气鼓鼓地坐在了新床上。
夜晚扯开了它的大幕,李子禾竟然还等到自己的新郎进门,她实在坐不住了,遣了笙儿去看看,他究竟去了哪里。
姚氏过了许久才醒了过来,她哭着道:“郎啊,我那苦命的苏西,现在也不知会怎么样了啊……”
崔氏也只能含着泪,道:“阿家别担心,她毕竟还是公主之身,争帝位之事,是男子之间的事,她还会是安全的。”
“是啊,卿,别操心这事了,我和彦鸿会去打听的,我们先回家,好吗?”高聪道。
蒋少游送了高聪一家出门,高聪歉意道:“建言,你快回去吧,新娘子还在等你呢!”
心里早已一团糟的蒋少游,已经觉得自己元神已乱,虽然嘴里说着把她放下,可一旦她有事,自己原来还是那么在意她。
蒋少游点头,道:“快回去吧,姚娘子身子要紧!”
回到前厅的他,看着满院的狼籍,身心俱疲,坐在了院子里的一个偏僻角落,独自开了一壶酒,喝了起来。
李诚甫也听说了萧齐宫中政变之事,看见他的这个样子,想必是想起了那位齐国公主,也拿了一壶酒,主动地走了过来。
醉眼迷离的蒋少游,看见是岳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想施礼,却怎么也站不稳,李诚甫只得扶着他坐下,道:“一个人喝多没劲,岳丈陪你吧,可好?”
“岳父大人,小……小婿……失礼了。”蒋少游口齿不清地道。
“哪有新郎在新婚当日不醉的道理,虽然客人都走了,但这酒还是得喝,来……”李诚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