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前来,赶紧收了笑声,低着头排成一排,走了出去。
李婆子道:“那女郎要是没什么吩咐,奴就先出去了。”
“有劳您了。”李子禾道。
蒋少游按着那痛得想炸裂的太阳穴,痛苦的样子让李子禾看了也心疼,她扶着他坐下,道:“郎君,外面那摺翠的牌子,我给卸了下来。”
“好,这里成了咱们的家,是该好好写牌子挂上。”蒋少游抚着她的手道。
建康,齐宫。
萧谌领兵进入了寿昌阁,萧昭业跑到爱姬徐氏的房里,拔剑自杀不中,用帛布包扎着脖子,乘小车伪装,战战兢兢地准备撤出延德殿。
萧谌入殿时,宫中宿卫拿着弓盾准备拒战,萧谌道:“尔等放下弓盾,我要找的不是你们。”宿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看了萧谌身后带领的诸多将士,只得选择相信他。
萧谌端坐在殿中,翘起了二郎腿,面无表情,静静地等着萧昭业出来。
一顶四人小轿,费力地从西弄里走了出来,宿卫们见此,立即拿起放在了地上的弓盾,想着这皇帝还是一国之主,无论如何,萧谌也只是一个亲王,如何也不会弑主。
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萧谌的兵士将四人小轿拦下,把萧昭业从轿中拉了出来,拖到了萧谌的面前。
萧昭业一言不发,萧谌冷笑一声,对身边侍卫弹了一个响指,侍卫会意,拔出剑对着萧昭业的颈项一割,萧齐第三任皇帝萧昭业就此声销迹灭,时年二十二岁。
随后,萧谌让兵士将萧昭业的尸首抬上了小轿,出徐龙驹府宅。
萧鸾在太极殿听得报闻此事,哈哈大笑:“好,彦孚实乃我爱将,走,去含章殿。”
众将不解,纷纷问道:“去含章殿?不是,西昌侯,此处尚有诸事未决,现去含章殿是……”
萧鸾并未理会众人,只对萧坦之耳语几句,带着一队人马往含章殿跑去。
含章殿大门紧锁,门外的宿卫见状,齐刷刷地肃立。
领头的一名兵士大步上前,接过萧鸾扔下的缰绳,道:“禀西昌侯,张淑妃、祺泶公主还有临翊郡主均在殿中,随行的还有……”
“还有什么?难不成那魏使还在殿中?”萧鸾面色一黑,怒问道。
兵士一时语噎,结结巴巴地道:“正……正是如此,我等到此殿门外时,他们已然进入了殿中,因……因此没能阻挡,望……望西昌侯恕罪!”
“一会再收拾你!”萧鸾怒道。
守门兵士强行打开了含章殿门,苏西和张淑妃正悠然自得地在下着棋,临翊站在苏西身后,崔宣伯则和何杭在棋盘不远处的桌子上喝着茶,一只手摸着杯沿,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剑柄。
殿中似乎一切都那么平静,又似乎暗流涌动。
跟着萧鸾进入殿中的萧遥光,见殿中数人都好像对萧鸾的到来视若无睹,瞬间气炸了,他跛着脚,走至崔宣伯及何杭的桌前,吼道:“崔宣伯,你一个魏使,缘何入了齐宫内?还要进了这太妃宫中?成何体统?”
“怎么,是我许的,又如何?”苏西头也不抬地回道,语气甚是挑衅的意味。
本就怒气冲冲的萧遥光被苏西说话的语气似乎烧了一把油,他奔至苏西身边,左手掐起她的下巴,右手就想扇过去。
此时一直默不出声的萧鸾道:“元晖,别动手。”
萧遥光只得放下手,对苏西道:“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公主就如此肆意妄为,法身已经伏法,你还是安分一点好!”
“安分?该安分的应该是你们!西昌侯,你现如今做的这些事,史家会怎么写?你觉得呢?”临翊冷笑道。
萧鸾没有理会临翊说的话,只盯着苏西道:“祺泶公主,跟我走一趟吧?”
苏西正悬着棋子的手,立在了半空。
崔宣伯急的想站起来,却被何杭拉住了衣袖,自己却站了起来,挡住了众人望向他的视线,轻道:“别冲动,来日方长,我看这情形,这西昌侯暂时还不会对殿下下手!”
翌日,萧鸾以皇太后王宝明名义下诏,追贬萧昭业为郁陵王,并提议立新安王萧昭文为皇帝。
四日后,萧昭文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延兴。
任命萧鸾为骠骑大将军、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宣城郡公,文武官员赏赐官位二等。
萧鸾随后将萧赜、萧昭业的全部妃子都遣出了建康宫,年轻的搬去太庙守陵,年迈的迁往光宅寺。
被萧鸾带走的苏西,仍旧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