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紧紧的皱在一起,眉目间弥散开了让人心疼的难过与纠结。
即使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当真的要面对时,沈终祯还是忍不住的想退缩了。
她无力的伸出双手覆在脸上,遮住了脸上所有的情绪。
冯禹祯站在她的对面,心疼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嗫嚅着唇瓣,温声安慰道:“学妹,如果你想离开,学长带你离开便是。”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学妹开心,就算带她逃到天涯海角,一起以四海为家也无妨。
“你若是不想让翟世轩当孩子的父亲,学长就将他当亲生孩子对待,给他所有的父爱。”
“学妹,不要难过了好吗……”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一字一句充满真诚与关心,瞬间将沈终祯从冰冷的世界中脱离。
她缓缓的放下覆在脸上的手,睁开了眼皮,一双杏花眼深邃如苍穹,她低声说道:“学长,这件事能帮我保密吗?”
“恩。”
沈终祯想了,孩子是绝对不能打掉的。大不了就是再逃跑一次,但是绝对不能让翟世轩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否则他一定会疯狂的想要将自己绑在他的身边。
冯睿炎难得休假,从冯禹祯那里得知沈终祯今天会来j市,便让冯禹祯约沈终祯一起出来用午餐。
三人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聚在一起了,一顿午餐用完后又坐在包厢中闲聊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在冯睿炎女朋友的电话催促下,三人才散场的。
冯禹祯傍晚时候有一个重要的派对需要参加,故而沈终祯就坚持着自己搭大巴回和岩镇就好。
在她的一再坚持下,冯禹祯妥协的将她送到了车站,然后怕她独自一人无聊,就坐在大巴上陪着她聊天。
知道大巴要出发了,他才挥手和沈终祯道别,然后下了大巴,目送着沈终祯所坐的车缓缓的消失在视线中。
冯禹祯离开后,沈终祯才卸下所有的伪装,她疲惫的将头靠在了玻璃窗上,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思绪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后才抵达了和岩镇的东站。
沈终祯下了车就拦了一辆三轮车,告诉师傅自家小区名字后,师傅应了一声就启动了三轮车的马达,车子在安静的路上有条不紊的行驶着。
前往沈终祯所住的小区路上正在维修,来往堵着很多轿车,师傅看着情况,便皱眉用流利的方言问沈终祯:“我走小路吧?”
沈终祯抬头看了前面拥堵的路,便赞成了师傅的提议。
师傅将三轮车一转,驶进了小巷中。小巷并不大,容纳下一辆三轮车后边上只有一点空间够路人行走的。
沈终祯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屏幕上突然的跳出了一条短信。
她打开短信,看见了巩梵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她……【thegameison】(游戏开始了!)
沈终祯还来不及思索这条短信里的意思,三轮车师傅在要转弯时猛地将车刹住。
沈终祯惯性的向一侧倾,她抬头想要看前方发生什么事时,一张布满伤痕的脸骤然在她的面前出现。
巩梵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狠狠的插入了沈终祯的手臂中,然后将针筒内的液体全数输入进沈终祯的体内。
沈终祯只觉得手上像是被扎了一下,然后顿时就有点提不起劲,身体有点发软。
巩梵将针头从沈终祯的手臂上抽出,随意的丢在了路边。
见沈终祯一直在挣扎着,试图捏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感拉回自己涣散的理智。
巩梵嘴角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他走上前将全身无力的沈终祯横抱起,冷声说:“别挣扎了,那是国外一个黑帮最新研究出的秘药。”
受到惊吓的三轮车师傅看见巩梵的举动,伸出手指向巩梵,紧张的说道:“你…你…你要…要…干什…什么!”
巩梵只是用余光睥睨了年迈的三轮车师傅,迈开腿大步的抱着怀中将要晕厥的沈终祯离开。
三轮车师傅见他不理会自己,执意要讲沈终祯抱走,便用方言放声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快点来帮帮那丫头啊!”
然而这巷子附近并没有几户人家,及时他撕心裂肺的喊叫求救,也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
沈终祯再次醒来时,双手双脚都被粗糙的绳子束缚住。
她被巩梵关在了阴暗的房间中,房间内只有一扇狭小的窗户。
窗外清冷的月光借着那窗户撒入进了屋内,在地上留下了一丝淡淡的光晕。
嘎吱。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时,发出了突兀刺耳的声响。
啪。
进入屋中的巩梵顺手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按钮。
昏暗的屋内突然亮起的强烈光线刺痛了沈终祯的眼睛,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后再一点点的睁开适应着明亮的灯光。
巩梵踱步走到了沈终祯的面前,他站在了吊灯下,明亮的灯光将他的脸照的几近透明,隐约中,沈终祯看见他那张布满伤痕的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笑容。
“沈终祯,恭喜你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中。”
他的声音森冷的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棕色的眼中燃起嗜血的笑意。
沈终祯内心中虽是慌张,面上却不透露丝毫,她淡定的看向面前的巩梵,而后嘴角边突然的飞扬开了浪荡不羁的笑意。
“巩梵,你选错了敌人。”
她笃定的话中含着一抹嘲讽,像是在嘲笑着巩梵的自不量力与愚蠢。
巩梵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眼中,他为什么要担心一只任自己宰割的羔羊的威胁?
他说:“沈终祯,别傻了。你逃不出去了,因为……我将会亲手结束你的生命!”
“你看过《1000种死法》吗?其实我想让你尝试里面的每一种死法,可惜的是,你只有一条命。”
巩梵的口气中带着一丝惋惜,看向沈终祯的眼神越发的邪恶诡异。
沈终祯的双唇紧抿,在过了片刻后,她才好奇的问道:“在死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想到自己将要亲手结束这个给了自己无数屈辱的女人,巩梵心情颇好的挑眉,“说!”
“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命?”
沈终祯这才意识到,其实从巩梵最初开始监视自己时,他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的命。
只是她到现在也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在巩梵开口回答沈终祯前,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的在耳畔响起。
“想要你的命的不是巩梵,而是我!”
沈终祯诧异的看向正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的姜雨倾。
她脚下所穿的高跟鞋与地板碰撞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
每靠近沈终祯一步,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像是一朵烈日下盛开的热情向日葵。
她在沈终祯的面前站住,而后微微的弯身使自己与被绑在椅子上的沈终祯平视着。
沈终祯凝视着面前熟悉的女人,姜雨倾的眼眸漆黑冰冷,像是万丈深坑的底端,任阳光如何强烈也无法照进照亮她眼中的那片黑暗与阴冷。
她的周身萦绕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戾气,嘴角边扬起的笑容狠毒的像是随时准备蜇人的蝎子。
她伸出画着窦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指间一点点的划过沈终祯白净细嫩的肌肤。
她说:“你竟然那么残忍的毁了巩梵的容,我该怎么替巩梵报仇呢?”
说完后,她的嗓间突然的溢出一声冷笑,“要不就以牙还牙,把你的脸也毁了吧。就是不知道你毁容后,世轩还会不会爱你?”
她指间下的力道渐渐家中,划痛了沈终祯的脸。
她目无波澜的直视着面前让人感到陌生的姜雨倾,嘴角边的笑容从容不惊,“这是你回国的原因吗?为了取我的命!”
“是啊!终祯,这是你的荣幸!”
她蓦地收回了划着沈终祯脸颊的手指,微微侧过头向站在一侧的巩梵使了个眼色。
巩梵立刻会意的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沈终祯的对面,姜雨倾姿态优雅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面含微笑的回视着正注视自己的沈终祯。
“沈终祯,我真tm恨你!”
她略带沙哑的嗓音中,缱绻着浓的散不开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