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四年,别说方惜缘和叶伦有什么交情,恐怕连交集都谈不上。就算今天是个误伤,若是没有凌祈的关系,汪洋的大少爷才懒得带受害者去医院,更别提中间还夹着个让他心存芥蒂的关影。
这些年工作以后心理年龄大有长进的关影自然是猜得出其中奥妙,因此刚才被吓得不轻的她全程只是安静地抱着受伤的男友,顺便欣赏一下惜少异于普通豪车的座驾,不敢与副驾上的凌祈随意交流半句。
凌祈心知方惜缘不是锱铢必报的小心眼,可是对摊上自己的事情向来记得很牢,所以只和后头的关影随意聊了几句便索性假寐起来,心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充满尴尬气息的车厢,免得某些人又翻出些陈年旧事来做文章。
这回的伤员不再是少主捧在心口的恋人,伤势也并不严重,那些个保镖与中山医院的医护人员便不再紧张,按部就班地为叶伦安排了“相对急诊更为优待”的诊疗待遇。奇怪的是方惜缘似乎对事情突然变得异常关心起来,本应全权交给手下处理的事情他也去掺了一脚,三两下就没了踪影。
他在故意为我们俩营造独处的空间吧,难道他也觉得这里能套出些内容?
凌祈冰雪聪明,立刻猜出了方惜缘的用意,于是再三保证中山医院会对叶伦处以最优秀待遇以后,便领着关影来到了角落里为陪护人员准备的休闲吧。
“嗯……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叶伦好像开朗健谈了不少呢!”抿了一口热巧克力,凌祈顺势打开了话匣,手中偏娘的热饮似乎几年前在某人宿舍里尝过之后便习惯了。
半张着嘴好不容易把视线对上凌祈的大眼睛,关影平复了心情后说:“他虽然还没毕业,但是已经给导师当了两年助教,性格和口才都长进了。”
凌祈的微笑中多了些欣慰:“说起来,你们在一起也好久了哦,真是让人羡慕,当年好多被看好的班对都散了。”
“是啊,比如曹望和程珺,听说思玄那边也分手了。”
遇人不淑沾上毒品,现在已不知所踪的青年吗?年轻的女警心中微微刺痛,想起好像那晚“碎冰”行动引起的闹剧以后,便没了曹望的消息。
“可是也有些本来大家没发现苗头的,最后却在一起了,就像你和惜少。”
关影没有注意到对方若有所思的表情,只顺着见闻说出了心中所想,她的瞳孔中倒映着凌祈有些迷茫和慌乱的样子。
要是太慌乱地否认,恐怕只会欲盖弥彰吧?而且这算是“在一起”么?凌祈强自镇静的心里有些迷茫,低下头灌了一口饮料才说,“现在比当时好点,算是朋友了,你不用想太多。”
“哦。”关影淡淡地撅起嘴发出一个音节,却想从对方如水的双眸中看出些什么,片刻后才说,“也许等叶伦毕业,我们就会结婚了。”
也许?凌祈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那太好了,恭喜你们!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哦!”
关影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淡淡地说:“我爸爸的事情他知道了。”
“然后呢?”凌祈的眉毛轻微抖动了一下,表情变成了不动声色的严肃。
“他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一直在安慰我,并且说对我的心不会变。”关影的视线偏向一侧,看得出她的眼中有些欣喜,可更多的是害怕。
“看来……你选对了人。”
“是的,也许因为叶伦的爸爸生病走得早,他理解‘失去父亲’的感觉。”关影慢慢捏紧了拳头,仿佛下定决心般,“所以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应该是要嫁给他了。”
失去父亲的感觉……
凌祈蓦地咬紧了牙齿,用力忍住眼眶中涌起的热流,现在有谁比她更能体会这样悲惨的遭遇呢?而且……而且眼前的人,似乎和爸爸的离去也脱不了干系啊!
关影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桌子上,溅出星点的水花,然后蕴进让桌面颜色变深的水迹里。
“对不起阿祈,对不起!前段时间黄老板来拜访,我才知道凌书记已经……都是我们的错!对不起!”
紧紧阖上双眼,用力咬住下唇,凌祈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控制住情绪,冷冷地说:“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爸爸现在还在服刑,他已经受到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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