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有些凝重,老太君呵呵一笑,朝着坐在明依下手的明欢招了招手,“七丫头,过来。”
明欢正值一派天真的年纪,故而在这气氛当中,既不像几个大的女孩子心生畏惧噤若寒蝉,也不像明宛那般完全懵懂不知其事。听见老太君的话,也只睁大了眼望着,显得极其娇憨可爱。
老太君一见心喜,将她唤了过去,“七丫头,家学上了几月了?”
明欢粉衣丫髻的站在老太君身前,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回老太君,欢儿一月上的家学,现在是七月,欢儿上了六个月还多半个月。”
“好丫头——”老太君呵呵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如今能识多少字了?”
明欢眨了眨眼,偏头想了想,大约实在想不出,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回老太君,欢儿没数过。”顿一顿,又道,“要不欢儿今日回去数了再来告诉老太君吧!”
一派天真烂漫的童言稚语一下子将屋内气氛化开,大家都笑了起来。
“老太君,这丫头平日可好学着呢!每日必练一百个大字才肯睡觉——”二夫人笑道,“我看啊——竟是比她两个姐姐还强些。”
老太君一听,更加心喜,偏头朝一旁的双禄道,“去里边把那梨木匣子开了——最上头那个盒子拿出来。”
二夫人的面上立时浮出喜色,老太君这是要赏明欢了!
老太君能拿出手的东西,件件都是宝啊!
双禄利落的应了一声,福身而去。
片刻,托着一个外绘如意花纹的长形木盒走了出来。
到了老太君跟前,老太君伸手打开,却见一块白玉瑞兽镇纸陷在红色软缎内衬中。
整块镇纸玉质雪白,在日光映照下显得润泽通透无比。
三小姐明柔的眸光也瞬间闪亮,显然是十分喜爱,面上现出了几分艳羡。
其他几位小姐也或多或少的表现出羡慕之情。
唯有明雪笑得自然可亲,毕竟是同母所生,看得出她是真心为自己的妹妹高兴。
“这是我做姑娘时用过的,原先也有好些镇纸,最后只留下这个——”老太君伸手在镇纸上的兽身上抚了抚,目光充满了回忆,“我那时也好这个——”说着,摇了摇头,转首看着明欢,笑容慈爱,“如今便给欢儿吧——老祖宗也用不着了,纳兰府的五百年门风,还得靠你们这些丫头啊……”
“欢丫头,还不快谢过老太君赏!”二夫人又惊又喜,迭声催促着明欢——竟然是老太君压箱底的东西,只怕非同一般。看老太君的神情,十有八九还是珍藏之物!
大夫人一直没出过声,但方才见盒子打开那刻,她同三夫人一样,也是心神一震!
二夫人认不得这白玉镇纸,她同三夫人却是知道的。
这白玉镇纸并非一个,而是一套九块,上面瑞兽分别为龙之九子。相传是大汉开国初期一位玉器雕刻名家的收山之作。
流传九百多年,眼下九块镇纸皆被深藏不为人知,没想到老太君手里竟然有其中之一的赑屃镇纸!
老太君这赏——好大的气魄!
她瞥了一眼满脸抑不住喜色的二夫人,心里三分发酸七分讥诮。
三夫人见明汐面上也是羡慕,心里也不是滋味——老太君这是怎么了?对这个破落户儿出手这么阔绰!
明欢退后一步,毕恭毕敬的跪下磕了个头,“欢儿谢过老太君,老太君放心,欢儿会好生学,好生练字的。”
老太君笑着连连颔首,双禄将盒子递给明欢,明欢这才好奇的看着里面的东西,目光落在那瑞兽上——她还未见过这种动物,便好奇问道,“老太君,这是什么啊?”
老太君笑了笑,指点她,“你看看下面——可识得那几个字?”
双禄将红缎拨开,露出下面的长方形底座,只见瑞兽身下底座上阳刻了四个字纹。
“功德——”明欢念了两个字,后面的却不认得了。
顿时有些羞愧,自己刚刚才得了赏,竟然就不认得了……
涨红了脸,咬了咬唇,“老太君,欢儿…..不认得后面两个字……”
老太君呵呵一笑,拍了拍她,“不认得不要紧,去问问你母亲姐姐们——让她们教你,这次不认得,以后认得就行了!”
双禄将盒子放到她手中,明欢抱着盒子转身,在屋内看了一圈,一时踌躇不决。
按她的想法,是想去问明雪的,可她也不知明雪是否认得,心里想着,若是姐姐不认得,那我去问她,她肯定会觉得丢脸的。
她目光转了一圈,落在明柔身上,明柔此刻正浅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心中顿时一悟,三姐姐的学问是最好的,肯定认得!
抱着镇纸,明欢迈步朝明柔行去。
就在此刻,三夫人偏头瞟了一眼二夫人,眸光微微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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