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愈来愈聪明内敛,也愈来愈会讲俏皮话的主子,她心里满满都是信服和庆幸。
这四年的时光里,四房不显山不露水,日子过得愈来愈欢乐。
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有了两个铺子和一个庄子的收入,四老爷又升了五品监事,四房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拮据。
最让她暗生敬意的是——在纳兰府这样的复杂环境中,其余三房在这四年中或多或少都出了一些事儿,互相间也多有明争暗斗,其间老太君也发作过几回。
半年前,四小姐明雪的烟水百花裙无缘无故的破了个洞,正巧碰上太子在府里——
明雪哭得眼睛都肿了。
二夫人同三夫人大吵了一架,老太君各打“三十大板”——让两位夫人各抄十日经书。
而后,明柔明汐被老太君带入了颐养院留在身边教养。
除了这件,其间还有许多琐事。
一年前,二夫人想要为大少爷纳兰浩求娶礼部尚书嫡女,意图请大夫人代为说媒却被大夫人所拒,然后二夫人又来请四老爷出面,去求娶国学院山长兼国子监祭酒的嫡女……
被婉转拒绝后,二夫人心里很是不顺气,便跑到老太君处表示了对四房子嗣的忧虑和关切。
二夫人的这番恳切进言正好触到老太君的心事。于是,便一碗水端平地给四位老爷各赐下了两个伺妾,并向四个夫人明言,“不许赐汤药!”
一年过去,大老爷那里自然是没动静。
三老爷的那两位也被春妈妈一番恐吓,成了摆设。
而四房这两位被四夫人客气的安置在了偏院,好吃好喝的待着。
两个伺妾深觉满意——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三个月过去,四老爷连一片衣襟也没进入偏院的地界。
于是,其中一个决心走贤惠温柔路线,打扮得十分端庄得体的半夜去给加班工作的四老爷送补汤,却不想走到半路便阴气阵阵,待看见一个没头的白衣人在树上站着时,已是心胆俱骇,扔下食盒便跑了。
而另一个则在三月天里穿了薄纱,守在四老爷下班的必经之路,楚楚“冻”人的出演一出“黛玉葬花记”——
可惜四老爷眼神儿不好,急匆匆的走过竟然没看见,没看见不说耳力也不好,人家在后面唤了好几声,也没听见。
回到偏院后,大约是受了凉,便拉起了肚子,这一拉便是好几天,怎么治也止不住…..
最后,两个大彻大悟的伺妾相互搀扶着去求老太君,一个说有鬼,一个道有祟,说什么也不肯在四房呆下去。
老太君把四老爷叫去,两个人关着门说了半个时辰。
后来,那两个伺妾便被老太君送出了府,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唯独二房风水好,其中一个伺妾月前给纳兰府又添了位九小姐,还有一个本来也大了肚子,可惜不小心摔了一跤,给摔没了。
这几年,太子来纳兰府也愈发频繁了。
皇后同老太君甚是欣喜。可在蓝彩看来,太子对府内几位小姐都平常的很,看不出更亲近谁。
太子来府里,小姐虽不躲避,可从来都是默默的呆在一边,有时候还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四房一直很宁静。
遇上事端,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避开——这其中有四老爷四夫人的与世无争,也有小姐的机敏聪慧。
能置身事外是本事,而不打眼不露痕迹的置身事外,这就更本事了。
小姐每次好似不经意的话,却都刚好给了四夫人四老爷灵感和警觉——无论是应对府里的几位老少夫人,还是对铺子上人员的管理。
而六小姐在家学里,也从未同其他七位小姐产生过任何纷争。
除了传授绣艺的方师长,其余几位师长对明思的评价都几乎类同——虽天分稍嫌不足,但胜在勤勉,若是考较,也都可得“中平”二字。
不冒尖,不垫底,还不为人所疑,这才是真正的不凡。
小姐的画技不必说了,除了那些没脸的仕女衣裳,小姐偶尔也会即兴地画一些山水花鸟,或是老翁独钓寒江,或是牧童骑牛吹笛——即便是不懂画的她,也能感觉其中的栩栩生动,和寂寥高洁,还有悠然自得……
还有小姐的字。
小姐亲自手书——她们三人各一卷的《琅嬛绣卷》是两年前就写好的,满卷的簪花小楷字字丰润秀挺。
除了簪花小楷,小姐还会写好几种字儿,同样都是楷书,一种飘逸温润,一种挺拔清癯。
最近一年,小姐还爱写一种很是潦草肆意的字体,虽然这几年跟着小姐也识了好些字儿,可每当小姐写这种字儿的时候,她一个字儿都不认得。
小姐告诉她们,这叫草书。
她深深钦佩之余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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