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着有些发酸的腰部,一边语气轻松地说道:“自默这孩子,你如果不想收他做徒弟,就别勉强。”
白启林跟着站起来,道:“我认真想过了,不能收。”
“哦。”陈金应了一声。
“不是因为他天赋差的问题。”白启林皱眉,表情和语气都很认真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他身体的古怪,今晨发现他出门打拳,好像有意要避开我,才恍然想到,这孩子很可能是和那个死去的老神棍,学到了一些偏门的气功,否则,无法解释发生在他身上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状况,所以,我不能收他做徒弟。这也是为了他好,因为气功这玩意儿不同于外练硬功的路数,练岔了气,会出事的。”
陈金豁然扭头,目光如刀直视着白启林,顷刻间散发出了迫人的强大气场,淡淡地说道:“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教他任何功夫,也不要去探究他身上古怪的地方。”
白启林怔了下,旋即露出了罕见的恭敬之色,低头微微躬身:“是!”
陈金转身迈步往堂屋走去。
……
还未到县城,汗流浃背的陈自默,就心生出了浓浓的悔意,俗话说“远道无轻担”,真不该骑着自行车来啊!
出发之前,父亲还好意地提出,让白启林送他到公路旁乘公交车去县城,可这些年穷怕了的陈自默,实在是舍不得花钱做公交,心想不过是四十多里地的路程,骑着自行车一会儿就到。
但,日头太毒,天气太热了。
口干舌燥几乎要虚脱了的陈自默,不得不找了个小卖店,忍痛花一块五毛钱买了瓶饮料一气喝下,这才稍稍解暑,一路打听着来到了位于漳秋西路的漳秋县第一高中。
进入校门,陈自默循着热热闹闹的人流,来到了人头攒动,挨挨挤挤的新生报到处,把自行车放到旁侧锁好,来到了被诸多家长们挨挨挤挤簇拥着的新生队伍后,排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队,才终于轮到他,递过去录取通知书,交学杂费书本费,领取新书,又进去做了简单的体检——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量身高,拿着那位一脸不耐烦神情的老师潦草填好的单据,到隔壁领取了被褥和完全按照身高配发的夏秋两季的两套校服,然后背着塞满了新书和来时自带的洗漱用具、换洗衣物的书包,扛着被褥和新校服挤出人群,把东西放到自行车后座上,推着自行车去往二号宿舍楼。
他被分在了二号宿舍楼二楼207寝室。
来到寝室的时候,先到的三位同学和陪同前来的家长,已经把寝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洗漱用具摆放在窗台边的桌子上,衣服放进了各自带来的旅行包或行李箱中,塞到床下。
寝室里,共有四张上下床,八个铺位。
不知是哪位家长,来时带了一台落地扇,此刻正在呼呼地摇摆着吹出强烈的风,驱散了些许的酷热。
不擅也不好交际的陈自默,在淤青肿胀还未消退的脸上尽量挤出些许笑容,向三位同学和家长们点点头,算是打过了善意礼貌客气的招呼,然后选择了进门左侧的床位下铺,放下被褥和书包,开始整理床铺,收拾摆放洗漱用具和衣物。
第一次出门的他,发现自己纵然再如何仔细,还是考虑不周,没有带放衣物的包,也没带凉席。
其他同学的床铺上,都铺了凉席。
“心静自然凉……”陈自默在心里宽慰自己,一边默念着静心术咒——虽然没有本元无法施展出静心术,但长时间的修行,身心早已形成了自然而然的习惯,所以默念静心术咒,因天热而浮躁的内心,很快平静了许多,于是,也就不觉得那么热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来了三名新生,都有家长陪同。
家长们走后,正值青春年少的他们,相互询问做自我介绍,很快便熟络地聊了起来。
陈自默虽然少言寡语,但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主儿,有同学主动打招呼,他就会客客气气地做个自我介绍,聊上那么几句,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倚靠着被褥,仰躺在床上,一边遐想着以后的高中生活,一边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听着新同学们聊天。
外面天光开始暗下来的时候,一位戴着眼镜的新生,在另一位穿着校服,身材高大壮硕的学生陪同下,走进了寝室。
此刻,寝室里剩余的床位,是陈自默的上铺。
新生入校,校方报到处只会安排分寝室号,不会详细到分床位。寝室的床位划分,就是先到先选。陈自默和比他更早到的三位同学,都选择了下铺的位置,另外三位来了之后,自然而然只能选择上铺,纵然有家长陪同,也没谁提出与人换铺位的要求。
那位穿校服的高大男生进来后,四顾一番,然后转身站在了陈自默的面前,看了看上铺,又看了看陈自默,语气蛮横地说道:“哎,起来腾个地儿,你睡上面去。”
“表哥,别……”戴眼镜的新生,有些尴尬地拉了拉高大男生的衣角。
陈自默愕然道:“为什么?”
高大男生不由分说地把被褥和捆在一起的凉席,放到了床位上,压住了陈自默的脚,继而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自默,点点头,道:“因为,我想让我的表弟睡下铺。”
……
这他妈算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