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越往后,身体越发疲惫乏力,指尖不住颤栗。
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他就像是人偶般,被按着关节摆弄。
到最后,桑棉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想到这,桑棉忍不住磨牙。
苍白脸颊鼓起。
桑棉抿着唇,侧过身好声没好气的问:“你抱够了没有?”
明明都吃饱喝足了,但楼瑜仍是不肯放过他。
少年从身后圈着他的腰,冷白修长的小臂在腰腹间交叠。
就像是抱娃娃般,将他整只魔都圈入怀中。
下颔则是埋在他颈窝间,不断的轻蹭着。
精致鼻尖轻触着脖颈。
带着凉意的吐息倾洒,浅浅的乌木沉香萦绕在鼻翼间。
距离近得过分。
被他人的气息笼罩,让桑棉恍惚间有种被圈入地盘,打上标记的错觉。
桑棉试图挣扎。
可在得手前,楼瑜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一般,先一步抬起头。
昏暗室内,少年垂着眸,微狭的墨瞳目不转睛的盯着着他。
眼尾点着浅色泪痣。
可怜兮兮的问:“夫君,为什么要走,是不想要我了吗?”
闻言,桑棉眼神躲闪。
此刻,楼瑜看他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什么睡完就跑的渣男。
明明实际上被欺负的是他。
可目光对视的刹那。
他却恍惚间在少年头顶看到了耷拉下来的犬耳。
桑棉沉默不语。
他本想硬下心,彻底对楼瑜置之不理。
却终是没忍住。
叹息一声后,桑棉抿了抿唇。
小声道:“没有。”
楼瑜这才弯起眸。
一边抱着他,一边轻声问:“夫君喜欢我,对吗?”
桑棉点了点头。
楼瑜又问:“最喜欢我,对吗?”
桑棉想了想。
因为怕楼瑜不依不饶,缠着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桑棉难得耐心的回道:
“喜欢你,最喜欢你;你是人也好,不是人也好;活着也好,死了也好,都最喜欢你。”
语落,空气骤静。
楼瑜神色怔忪。难得沉默了几秒。
见状,桑棉匪夷所思。
就在他纠结着伸出手,想摸摸看楼瑜是不是生病了时。
缠在腰间的手臂收紧。
楼瑜闭着眼轻声道:
“我也是。”
浴池内,白雾缭绕四周。
体感依旧很热。
但是没了楼瑜纠缠后,那种令人大脑晕眩的热意不再。
脑袋逐渐恢复清明。
桑棉吁出一口气。
随后侧身看向楼瑜,好奇的追问:
“你认识桑榆吗?”
闻言,楼瑜动作一顿。
好一会儿,他垂着眸开口。
漫不经心的道:“夫君说的是刚刚那个人吗?”
桑棉点了点头。
又补充道:“他看起来和你很熟的样子。”
“不算很熟。”
楼瑜揽着他的腰道。
“只是千百年前,曾经见过那么一两次吧。”
见过面吗?
桑棉心生好奇,想要继续问。
但在开口前,眼前一暗。
少年抬起手,略带謿意的掌心覆住他的眼。
轻声哄道:“夫君,时间不早了。”
“差不多该休息了。”
桑棉原本是不怎么想睡的。
但随着耳边声音落下。
熟悉的困倦席卷而来,眼皮逐渐变沉。
……
桑棉一觉睡了许久。
等醒来时,四周缥缈的白雾消散不见。
他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短暂的怔忪过后。
桑棉慢吞吞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
普通的格局,普通的布置。
桑棉只看了一眼,便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
脑袋仍有些发晕。
桑棉觉得困倦,想要回去休息。
却在低头时,意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换了。
且不止衣服。
睡觉前,他因为太困没来得及收拾。
但再睁眼时,身体清爽,没有半点不适。
所以…
是在他睡觉的时候,有人帮他换了衣服吗?
桑棉神色茫然。
不过片刻,脑海中浮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他没猜错。
应该是楼瑜把他带到这里的。
可楼瑜去哪了?
想到楼瑜,混沌的大脑恢复清醒。
桑棉围着卧室,在房间边边角角全都找了一遍。
却始终没找到楼瑜的身影。
于是沉默片刻后。
桑棉揣上煤球,准备去外面寻找楼瑜。
……
另一边,墓室内。
楼瑜垂着眸,不疾不徐的将墓门推开。
室内地面一片凌乱。
原本装着桑榆的红色丝茧不知何时被从中打开。
桑榆消失不见。
一旁的王若则像是被人抽了精气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衰老。
“救、救救我…”
听到脚步声,王若勉强的抬起头,惊恐的求饶。
头发逐渐变得花白,身体逐渐衰老。
死亡的恐惧感来袭。
这一刻,王若甚至顾不得多想,只是本能的朝身边人呼救。
楼瑜低垂着眸,眉梢微蹙。
别人看不到。
他的眼中却清楚的倒映出依附在那个人类身上,不断吸取那个人类精气的丝线。
收回思绪,冷白指尖随意动了动。
下一秒,无形的丝线被斩断。
王若衰老的速度停止,又因为精力不足而晕厥。
随着王若晕厥。
除了楼瑜外,墓室内不该再有活人。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墓室内却诡异的响起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声音在空荡的墓室内不断回响。
阴冷幽怨。
听的人一阵心悸,冷汗直冒。
若是普通人遇到这一幕,大概会被吓到直接晕死过去。
但楼瑜不是普通人。
准确来说,他不是人。
听着不断回荡的脚步声,楼瑜被吵的心烦。
蹙着眉道:“别装神弄鬼。”
语落,脚步声骤停。
几分钟后,桑榆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相比于刚才。
在吸了王若身上的精气后,桑榆变得越发年轻,也越发阴柔。
看着对面气场不善的清冷少年。
桑榆眉眼弯弯。
心情甚好的问:“怎么?想起我是谁了?”
楼瑜没有回答。
只是抬起头,神色淡漠的看向桑榆。
须臾,楼瑜垂下眼。
嗓音无波无澜的道:“我不会让你带走他。”
闻言,桑榆眉梢微挑。
戏谑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楼瑜没有回答。
只是道:“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是吗?”
桑榆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在楼瑜的注视中,桑榆毫不顾忌的缓缓上前,随后故意贴在楼瑜身侧。
近乎挑衅般。
一字一顿道:
“可明明千年前,杀了他的人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