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见识见识?”
“好啊,等开花了,我让祖父搬出来给诸位大人赏鉴。”
“依下官看,不若到时候咱们一道去拜访骆大人,那么精贵的花,搬来搬去,万一受了一星半点的损伤,也够人心疼了不是。”还能名正言顺的看看其他的宝贝,就因为见了这十八学士,对其他的才越发的心动,不能据为己有,也得好好赏赏。
“有道理。”除了骆沛山,无不是点头符合。
骆沛山岂会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打算,险些气歪鼻子,不过,这一群人联合起来,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挡得住的。
靖婉看得直乐。
“小丫头,你且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们。”
“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告退。”
等到靖婉离开之后,这群人才真的原形毕露,为了能靠得更近些赏花,没少直接动手,管你官职是高是低,管你身份是贵是重,没有情面可讲,不过,虽然在边上推来搡去,却是连十八学士的叶子都没碰到,它兀自开得怡然自得。
见到靖婉出现,大长公主直接让人给她搬了绣凳,坐在自己边上。
“十八学士已经搬过来了?”
“是的,已经搬过来了。”
“本公主倒也想去瞧瞧,不过,这会儿围着它的肯定不少。”
“嗯,京城里大人们对花木的喜爱,倒是让臣女有些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京城只是将这些人集中在了一起,瞧着才格外多些,你今儿遇到的这些倒都是真正爱花惜花的人,还有那为数不少附庸风雅的人,那才叫多。”
“臣女受教了。”想想,倒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咦,这么会儿,这奖赏就已经给出去了三份?”上午那么久,也就孙宜霖拿走了一份,她那份都不能算在内。
“那三小子运气好,都抽到自己最拿手的,加上为了这奖赏全力以赴,表现得很是出彩,这奖赏自然就拿走了,你瞧瞧现在这个,怕是也能再拿走一份的。”
靖婉向花台上仔细看去,是一位眉目格外清秀的公子,换上女装,绝对不会让人认出他是男儿的那种,现下正在作画,深情分外专注。
“平西侯府的公子,庶出,不怎么受待见,那一手画,却是极为出彩的,便是连我们大名鼎鼎的霖公子都比不上的。不过,就算他拿到了奖赏,怕是也保不住。”
靖婉点点头,侯府虽然能荫恩子孙,但是也很有限,子孙却有那么多,而且他们不能参加科考。这些人有嫡庶之分,也有受宠与否之分,不受宠的优秀庶子,为不成器的嫡子甚至那些受宠的庶子当垫脚石的也是比比皆是,这事常态,知道了也让人无可奈何,除非你有能力伸手拉一把。
这个人,李鸿渊的记忆也比较深刻,在婉婉的工笔画法面世之后,他是第一批学习的人,同时也没有放弃写意画,才三十多岁,就成为工笔写意双绝的大家,名满天下,可见,他的绘画天分有多高。
有这一次机会,他或许能少受十年磋磨,可是也有可能让他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怎么说也算是启元王朝的大才,李鸿渊还不想毁了,所以他不会做什么,如果他能保住奖赏,是他能耐,是他的转机,保不住,也就注定他要走上老路。
画作完成,是一副山水画,恢宏大气,与他本身的腼腆性子是半点不符,虽然在画技上还有欠缺,但是去极具灵性,将来或许成就非凡。
如大长公主所说,他的确拿走了第六份奖赏。
而这少年,拿到奖赏之后,回去之后,二话没说,就将荷包给了他父亲平西侯。
而平西侯只是淡漠的说了句“做得不错”,就将荷包收了起来,装装样子都没有。
旁人看在眼里,不置可否,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多说一句,说不定反而让那小公子回去遭罪。
或许是好运都集中在了下午,在之后也是每隔两三个人,就会拿走一个荷包,当然,也不乏有被惩罚的,比如说,指定另外一人喝一坛子酒,那可算是得罪人的事儿,不过,如果将这一坛子酒送给一个酒鬼喝,就另当别论了,大长公主府上可都是好酒,再有原地转圈再去切十个果子的,那位可是险些切到手,还有一人如同李鸿渊一样,抽到穿女装的,不过,自身却是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黑,更是十多岁就长出了胡子,那穿上女装之后的喜感度再次笑翻全场。
眼见着就只剩下最后一份奖励了。
不过,这份奖励却不是谁凭借才艺拿走的,而大长公主出嫁的嫡长女,当着所有人面儿,跪下来求大长公主要走了的。
这一变故,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长公主气得直接将荷包砸她嫡长女脸上,“滚,日后都不准再上大长公主府。”然后直接拂袖而去。
而得了荷包的那位,非但没有去找看看自己被气得不轻的亲娘,反而喜笑颜开的将荷包收起来,她似乎对自己的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靖婉知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脑袋拎不清的人,显然,大长公主的这位嫡长女,就是其中的典型。也不想想,如果让乐成帝知道了这个荷包最后是如何拿到手的,拿着这个荷包跟乐成帝讨赏的人,又能得了什么好?
本来是很开心的事儿,结果却已这样扫兴的方式收场。
所有人也都是有眼色的,于是纷纷提出了告辞。那么缩在那边看花的姜驸马,只得出来帮着送客,心里却着实不踏实,自己的宝贝若是被人抬走了如何是好?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没能让姜驸马有好脸色。
而大长公主不肯出面,只得让她的儿媳们出面,要说这几个儿媳,因为不想与朝臣有太大的牵连,她们的出身都不怎么样,如此一来,就暴露出一个大问题,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因为,大长公主不怎么待见她们,这也是靖婉几乎一整天都没见到也没听人提到她们的原因,或许是某个时候见到过,只是存在感太低,被忽视了。
面对一种贵妇人,她们就有些缩手缩脚,知道大长公主府的情况,自然也不好计较什么,各自告辞离开。
在回城的马车上,靖婉将目光落到庶妹骆靖悠身上,这小丫头虽然偶尔会犀利一回,可是多数时候都还是有些木讷畏缩,看到大长公主的那几个儿媳妇,靖婉觉得不能放任她这么长下去,不然日后到了婆家,跟那几个一样,不被待见是一回事儿,还会受委屈吃亏。
等嘉姐过门了,让她好好带带这庶妹,长嫂么,调教小姑子那不是应该的吗?再说,她如果不得空,她身边不是还有教养嬷嬷吗,借来用用好了。龚嬷嬷?龚嬷嬷就算了,没见她除了对靖婉,其他人都不能让她上心么。
靖婉之前从家里离开的时候,骆府还安安静静的,怎么走一趟回来,就热闹成这样?一个个走路,这脚下带风,仿佛这人突然间就多出了好几倍。
靖婉这才真正的意识到,她哥真要娶媳妇了,娶的还是她闺蜜。
作为当事人,需要忙的,却不多,于是,靖婉毫不客气的找到自己兄长,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将她拽了过来,原本还在打趣取笑他的几个兄弟,都被靖婉给唬了一跳,这三妹妹(三姐姐)是怎么啦?该不会是三弟(三哥)惹到她了吧?
刚走没几步,就迎面撞见骆沛山跟她爹以及叔伯。“这是怎么了?”
“祖父,我找三哥有点事儿。对了,还有这个,”靖婉将荷包拿出来塞骆沛山手里,“祖父看着处理吧,孙女先走了。”后面拽着骆靖博。
可是头一回见到靖婉这么“风风火火”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一众兄弟表示不知道。
同样莫名其妙的骆靖博被境外直接带到了海棠雅居的书房,“赶紧的。”靖婉指着他的百鸟朝凤图。
“小妹,现在画画?大家都在忙,这是不是不太好。”
“那三哥就不想给嘉姐姐下聘的时候,拿出点自己的东西吗?定国公府高门大户,我们家呢虽然不差,但也远比不上他们家不是,寻常的聘礼上不能出彩,自然就要拿出点特殊的东西,你也想给嘉姐姐长长脸不是?”
骆靖博哪还会不知道小妹的意思,“小妹是说,用这幅画做聘礼?”说实话,这个提议让他也很心动,第一副面世的工笔画,所带来的名与利,如果用它来做聘礼,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足以成为最稀世,最特殊,也最珍贵的聘礼。
“就是这样,所以,你画还是不画?”
“画画画。”骆靖博立马就挽起袖子。
靖婉勾起嘴角,然后也开始动手帮他调色。
龚嬷嬷跟青竹在一旁伺候着,递一递东西,打打下手,其他的丫鬟婆子,基本上被靖婉打发去帮忙了。
龚嬷嬷看着一心一意为自家兄长的姑娘,对她真心,她就能对你掏心掏肺,一时间思绪万千。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龚嬷嬷那脸色就变得有那么点古怪了。
只因为,自家姑娘趁着三少爷休息喝水的时间,嘴巴一刻不停的吧啦吧啦说教,而内容,嘉姐姐怎么怎么的好,你日后要如何如何的待她,说得直白粗俗点,就是,你眼里只能看见她,你心里只能装着她,床上你也只能睡她……
饶是一项端正严肃的龚嬷嬷,都被她说得脸色脸色跟个调色盘似的。
姑娘,你要按照自己说的去找夫君,你还不如一辈子青灯古佛。
不过,想到某个虎视眈眈的活阎王,龚嬷嬷突然很想知道,他是否能做到姑娘说的这些?如果他这能为姑娘做到这个地步,那么,龚嬷嬷对他以往做的事情甚至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在他再来找姑娘的时候,她能大开方便之门。
能将一个女子宠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其他方面再不好,在这上面也无可指摘,当然,对于那些老迂腐来说,就是不成体统,夫纲不振。
靖婉不过是将现代版的“三从四得”,去掉了绝对不能在这里存在的,在拉拉杂杂的糅合了其他的一些东西,一些听起来或许不可思议,很出格的事情,细究起来也抓不到错处的东西。
骆靖博在这方面,其实还很单纯,基本上没接触过这些事情,平日里骆荣彦也很“失职”,没跟他说过这些,正是因为这样,才方便靖婉给他洗脑。
脑袋里还晕晕乎乎,又被靖婉拎过去接着画画。既然是洗脑,自然不是一遍就能完事的。
骆靖博就这么周而复始的在身体与精神上被靖婉双重折磨。
等到骆靖博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萎靡了。
见到他的人无不是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啦?下人不好问,当老子的自然就不客气。
好在,骆靖博也知道自己妹妹的话有点惊世骇俗,倒也没有直接大咧咧的说出来,“没什么,只是儿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总要准备点特殊的聘礼,有点累。”
骆荣彦失笑,“你小子,这还每过门,就如此上心了?”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要过一辈子的人,对她上心不应该?”骆靖博莫名反问。
骆荣彦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儿子噎住的一天。
所以说,靖婉洗脑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成效,至少有一句话,他彻底记住了,那才是与你过一辈子的人,父母有自己的日子,他们会渐渐老去,离世,儿女会渐渐长大,或嫁人,或娶妻,然后生子,只有夫妻二人,才是在一起最长时间的人。
在骆靖博离开之后,龚嬷嬷看着靖婉,欲言又止。
“我知道嬷嬷想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心里只有我,我心里也时时念着他,这种人生,我从不奢望,我不会按照这种标准去过日子,更不会钻牛角尖,我只是想着,如果身边有那么一对人,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其实,龚嬷嬷早就看出来了,自家姑娘对别人的人生充满期待与念想,对自己却从不寄予太高的期望,在这方面,她总是保持着怀疑、谨慎、理智的态度。
龚嬷嬷心疼她,“姑娘别这么想,你一定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的。”
靖婉笑笑,并不言语。
的李鸿渊收到龚嬷嬷的传信,“原来婉婉不仅仅是个醋缸那么简单,还是个特别贪心的,不过,如你所愿又如何?”
要说在骆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那么两件事值得一提。
阮瑞中带着一盆花回去,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阮芳菲觉得奇怪,就问了问,在得知它的来历,更是第一次听父亲赞美另一个姑娘,让她品尝到了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的滋味,好想将她剁了,然后看着野狗,一口一口的将她吞掉。
盯着那花,神色幽幽,低贱的东西,永远都是低贱的,哪里值得精心的照料。在首辅大人不在的时候,一杯热水从根部倒了上去。明早,大概就能死了。
另一边却是孙宜嘉嫁妆的事情,所嫁之人身份天差地别,就有人想要将她的嫁妆减少,不是减少几成,而是减少到只剩一成。“就算只是一成,也比一般的姑娘丰厚太多。”孙宜彬如此的说道,在他看来,定国公府的东西,那都是他的,能给一个毫无用处的妹妹一成的嫁妆,堪比天恩了。
孙宜霖冷眼瞧着,而定国公夫人直接将茶杯砸了过去,若不是他躲得快,能给他脑袋砸个窟窿,“孙宜彬,我告诉你,我给你宜嘉准备好的嫁妆,你敢动一样,我就把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儿全抖出去,不要跟我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有你这么个孽子,我还要什么颜面,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凭什么获封世子,你凭什么定国公府?”
孙宜彬脸色铁青,可是,这的确是他的软肋,他以为,凭借之前的准备,只要拿到他爹为他请封世子的折子,他就能成为世子,名正言顺的掌权定国公府,可是没想到,折子递上去,一点音信都没有,而那些拍着胸脯保证为他夺权的人,一个个全都缩了回去。他也这才意识到,与家里人撕破脸早了点,现在不得不投鼠忌器。
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孙宜霖,“是我小瞧你了,不过,咱们走着瞧。哼——”
他以为是孙宜霖从中搞鬼,让乐成帝没有准奏。
孙宜霖没有搭理他,他会让他的好大哥知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他做任何事情都会越来越不顺,越来越多的人背离他。
事实上,孙宜嘉的嫁妆,的确要减掉一些,毕竟有些东西能带进皇家,却不适合带入朝臣家中,还有那么一些稀世珍宝,是祖上传下来的,原本是被迫补偿给李鸿渊的,现在自然不能带走。不过,就是剩下的那些,也是定国公府嫁嫡女该有的分量,还十足十的。定国公府后院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扯烂了帕子,砸了一屋子的东西,一个毁容的无颜女,嫁个那么一个没家世,没地位,没才学的人,也如此厚重的嫁妆,她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更可气的,连国公爷都不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定国公府与皇室这边做了最后的处理,与骆家那边就可以走正是的礼节了。
前面的纳采,东西就是那些,因为是定国公府,就算骆家尽可能准备了最好的,还是难免被说三道四,骆家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是了,孙宜嘉也不会在意。
交换更贴,合了八字,得出一个实打实的天作之合。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再有三四日就是春闱,而跟定国公府下聘的时间定在春闱的头一天。
骆靖博将祖父及父亲都请到妹妹的海棠雅居。
这些日子,他除了需要他的时候,比如说试衣服之类的,他都完全埋头在海棠雅居,只知道他在准备特殊的聘礼,具体的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当骆沛山与骆荣彦看到彻底完成的画作时,一时间当真是被那幅画给惊住了,他们整天都耳提面命的告诉他要好好学工笔画,他之前的一些,还远及不上靖婉,就被他们分外的嫌弃,可是这一幅“巨作”,比起靖婉的水平那也是一点也不差啊,甚至因为大了无数倍的原因,难度增加,更添气势,而细节处也更要注意,倒显得更甚一筹。
骆沛山一巴掌拍在骆靖博肩上,“好小子,很好很好,非常好。”
骆靖博不敢独自居功,“多数都是小妹调的颜色,没有她,肯定要逊色很多。”
“你小子知道就好,所以还是要继续努力学。”
“是,祖父,我会的。”
“你是要把这幅画当聘礼?”骆荣彦有些不赞同的说道。“靖博,你知道它真正的价值吗?它是开创工笔画的‘第一’幅画,不管后世出了多少超越它的画作,但是历史意义,永远不可能超越它,万一被定国公府扣下,而不让儿媳妇作为嫁妆带回来,岂不是……”
“老二,你不是一向最不在意这些吗,这会儿也这么市侩?定国公府敢扣下,他们是想被全天下人读书人喷死吗?再说,这份名利的真正归属是三丫头,她都不在意,你咋呼个什么劲儿。——丫头,大长公主生辰那天,你就打这个注意吧?”
靖婉点点头,“我就想让世人知道,天下最好的姑娘,嫁给我哥,也是不亏的。”
“行行,你是给你哥撑面子,也是给孙家那丫头撑面子。所以,混小子,一定要对你妹妹好点,知道吗?别人家的妹妹,哪个会为兄长如此的费心费力。”
“祖父,我哥他都记在心里呢,不会忘的。请您跟父亲过来,就是想请你们帮忙裱起来,因为不提前泄露出去,只能辛苦辛苦你们了。”
“你这丫头,跟自己人这么客气作甚。”
这转眼就到了春闱的前一日,骆家请了四位全福之人同媒人,还有骆靖博这个准新郎馆,带备聘金、礼金及聘礼前往定国公府。
要说,在定国公府等着“接聘”的人可不仅仅是府上的那么些人,还有孙氏一系的人是,以及诸多的亲朋好友,有多少是带着真心而来,又有多少是来看笑话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有些话说得太难听,定国公夫人的脸色险些绷不住。
等到骆家的人到了,看着果然没什么特别的,那些或嘲或讽,“要说啊,我们嘉姐儿那可是躺在富贵窝里长大,日后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苦日子呢。”
“这聘金倒也是挺多的,十万两呢。”有人甚至不顾定国公夫人的脸色,抖数着礼单。
“这百鸟朝凤是什么东西,还是单着一样,这算怎么回事?”
“不如拿出来瞧瞧吧,听这名儿倒是挺奇特。”
孙宜嘉其实就在后厅,一众府里的姐妹,外面的“姐姐妹妹”,那也是阴阳怪气,说什么,带那么多嫁妆过去,不会是日后整个骆家都要她养吧。
“要说宜嘉妹妹毕竟是个毁了容的,不多带点嫁妆,要如何立足?”
孙宜嘉根本就不以为意,只是听到礼单上出现了百鸟朝凤,一下子就呆住了,他那幅画完成了?还带了作聘礼?孙宜嘉岂会不知道那幅画的价值,他偏在今日拿出来,而且还是聘礼,这是要将所有的名与利,所有的荣耀都分她一半!
孙宜嘉止不住的哭了出来,自己是做了多少世的善人,才在今生得他如此相待?
一众人见孙宜嘉哭了起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也有人撇嘴,现在哭有屁用,日后才有你哭的时候。
而外面,有人就瞄见了最特殊的那个长锦盒,伸手就想去拿。
之前还无动于衷的几位全福夫人,却齐齐的伸手拦住,“这东西金贵着呢,你们还是少碰为妙,万一弄坏了,你们所有人都赔不起。”要说她们作为骆家请来的全福夫人,一开始还不太乐意,因为已经预料到了会是什么情景,可是,这最重要的一件聘礼,给了她们足够的底气,现在这些人说的越难听,待会儿被打脸才会更痛。
“亲家夫人,这东西的确金贵,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一件,若是弄坏了,即便是仿造一件一模一样的,其价值也不及它的万一。”媒人轻抚着锦盒,轻笑道。
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自然不会再有不识相的人强行伸手。
不过,就算是定国公夫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过,骆家真能拿出这等好东西,给这些人瞧瞧也好。于是,扬起笑,“不如让大家见识见识?”
媒人点点头,打开锦盒,将画作取出来。
“还当是什么东西呢,一张百鸟朝凤图,有什么值得稀罕,还天下独一无二?笑死人了。”
定国公夫人也大失所望。
“一般的百鸟朝凤图自然不稀奇。要说骆家的这位三公子,才名不显,也只是个举子,平日里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可是呢,他是个不走寻常路,胸有沟壑的,他敢想,敢做,所以他能人所不能。”在另外一位夫人的帮助下,整幅画已经全部展开。
所有不以为意的人都彻底的闭上了嘴巴。
定国公夫人不可思议的捂住嘴,“这,这是什么画法?如此的传神灵动,就跟真的一样!”
“博哥儿自创的工笔画法,历经磨练,方才完成了这幅巨作。我们博哥儿自认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只有这幅还没面世的画作,也希望借这幅画,表达他对贵府姑娘一片情谊。”媒人淡笑着说道。
另一位夫人轻轻的摩挲着画作,这些人闭嘴了,还是嫌弃不够痛快,“不知道这算不算独一无二?工笔画的第一副巨作又够不够金贵?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要说这些人,没有哪个是真正的没经过良好教育的,一件东西贵重与否,多多少少都会知道,这幅画,她们的确赔不起,所以只能扯扯嘴角不吭声。
“好好好……”定国公夫人一连串的好字,单单是这幅画,就已经让她赚回了所有的颜面,这一瞬间,对骆靖博那是一百个一千个满意。
明日,不,不用等到明日,只怕不出一个时辰,这女婿就能名震京城,甚至盖过他儿子。毕竟,他儿子再厉害,也没有开创出新的绘画方式不是。然后,他会渐渐的名传天下,所有开始学习工笔画的人,都会将他当成“师傅”,他会成为一代祖师。
自己女儿嫁个这样的人,哪怕住草庐,也只会被人说成是高洁。
要说,骆靖博这会儿心里其实很尴尬,这都是小妹的荣耀啊,全让他给占了!
画作还没有被收起来,一些男宾就闻之而来,看到之后,无不是赞不绝口。
孙宜霖看着画,感慨万千,没想到这妹夫,还这么能耐。“小妹交给你,我放心了害。”
“舅兄放心,我一定会对令妹好的。若是对她不好,我自家小妹就能活撕了我。”想到这些日子自家妹子的各种教导,还有对他的各种威胁,他是恨不得将孙宜嘉捧手心里揣心尖尖啊。
孙宜霖失笑,骆姑娘对自家小妹确是好得没话说,小妹虽然历经坎坷波折,但最后能得这一份姻缘,值了,都值了。
而后面,孙宜嘉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又变成了羡慕嫉妒恨,这小贱人,怎么就那么命好,这鬼样子,却要嫁即将名满天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