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初刻,建奴院中仍旧灯火闪烁。
明生暗骂这群戳鸟,怎的不喝死,不早睡早起,俺们怎么干活。暗叹一声,既然偷袭不成,那便引蛇出洞。
拍拍苗俊肩膀,肃容道“行动!”
苗俊微微点头,当先率船而出,身后两艘沙船跟随,每艘沙船都配备三磅弗朗机炮两门,这玩意都是海战中陆续缴获所得,可不是四海制造。
盖因其射程短,威力小,直接被明生淘汰,而四海商社的铁匠坊做的都是前膛炮,包括五斤铜炮,十斤铜炮,这些炮威力大,射程远,真正的海上利器。
但弗朗机炮也有优点,就是换弹快,子铳足够多,可连续发炮,比前膛炮发炮快三倍有余,因为口径小,重量也相对较轻,这样的小炮正合适沙船。
沙船俱都用普通木料所制,本就不是战船,那炮的后坐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口径太大,怕是一炮下去,沙船自己先散了架。
见苗俊船来,蒋伟轻声道“动手!”
或趴伏在船,或潜伏水中的士兵瞬间暴起,几刀砍断缆绳,桨橹划的飞起,将三艘沙船,两艘舢板驶离码头。
夜空无云,月光清朗,如此大的动静,又仅仅二十丈的距离,除了瞎子,没人看不见,望楼值守之人嗷嗷怪叫,冲码头处指指点点,整个宅院顿时沸腾。
片刻间,苗俊船至码头,三船摆开阵势,校正炮位,子铳在船只冲出之时便以填充完毕,只待点火。每六人操作一门弗朗机,每门弗朗机有六个子铳,可不间断射击。
“预备,放!”苗俊盯住前方的望楼,嘶声喊道。
轰隆~轰隆~六发齐射,沙船颤抖摇晃不止,江面上荡起层层波涛,即使已经落下铁锚,也被推后半丈之远。好在都是操船的老手,任船只如何晃动,炮手更换子铳自如。
四发炮弹跃过木桩,直接砸进院中,两发却是砸在手臂粗细的木桩之上,惯性之下,四五根木桩倾斜欲倒。
“快!护住码头。”姜丑双手提一面巨盾从丛林中几步窜出,冯群紧随其后,身后跟着一队跳荡手,手中俱都有巨盾一面。
砰~砰~砰~巨盾落地,三十面排成一排,在码头前一丈处一字排开,正对院门,三十几名铁罐头,内穿棉甲,外罩铁甲,头盔护腕俱全,手握长柄鬼头刀严阵以待。
几乎同一时间,鼓楼南码头也炮声响起,码头上的船只俱被谭琦所夺,望楼之上的望哨直接被弩箭射死,四门弗朗机炮击大明兵丁驻守的高门大院。
片刻间,鼓楼街灯光陆续亮起,人喊马嘶,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影,抬头望天,夜空中星光闪烁,这特么的是晴天啊,怎么打雷了?
却说建奴营寨之中,都雷饮酒正酣,二十余头目陪坐,居中炭火之上,羊肉被烤的焦黄酥嫩,油脂不停滴落炭火之中,滋滋作响。十余名婆姨往来穿梭,不停斟酒添肉,时有黑糊糊的油腻大手在婆姨身上抓上一把,或干脆搂抱怀中,啃上几口,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都雷也不介意,都是自己的死忠,拉拢还来不及,偶尔放荡一下,又算个甚。
这厮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凭借老爹何和礼的权势,委以牛录额真之职,实则尚未经过战阵,被老爹弄到鼓楼捞取资历,培植势力。这地方钱多货多,乃是一个肥差,栋鄂部在建奴五部之中最为富足,便有鼓楼的几分功劳。
这厮前几日运送一批货物去栋鄂城,返回之时,被一小部落首领拉住吃酒耍乐,耽搁了几日,为了赶回时间,故此才连夜赶路,差点撞上明生一行人。
男人都是这幅德行,吃了大半时辰酒肉,头脑发晕,精~虫上脑,便欲做那不可言之事,整个房间里乌烟瘴气,坦胸露胸毛者大半,在房中男的追,女的跑,时不时的就撂倒。
遽然间,闻得房外吵闹,瞭望手不停嘶喊“敌袭!敌袭!”
稍稍愣神之间,天崩地裂般的炮声响起,酒碗都被震的嗡嗡作响,都雷晃晃脑袋,推开怀中娘们,摇晃着起身,嘶吼道“何事!”
他的几个手下反应倒是机敏,一把推开房门,此时院中已聚集二十余众,顺手抓过一人问道“怎的了?”
那人看了房中一眼,急切道“鄂多大人,敌袭!敌袭!明狗来攻打咱们了。”
正说话间,又一轮炮火呼啸而至,偌大的宅院,火炮没有射偏的道理,三发炮弹砸进院中,有二人来不及嚎叫,便被炮弹直接射穿,噗通,噗通倒毙于地,一枚炮弹却是跃过正房,消失于黑夜之中。
至于木质的院墙,早已破败不堪,木桩东倒西歪,倒是省事,不用开院门了,哪里都可以进出。
鄂多一个健步退回房中,单膝跪地,禀报曰“主子!明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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