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马甲还要精锐,巴牙喇也不过就这身装备。你砍他一刀,火星四溅,他砍你一刀,肠穿肚烂,这谁受的了,不过片刻之间,明军败退,撒丫子转身便逃。
而此时火铳手早已抽出手弩,尾随在跳荡手身后,觑到空隙便射,一面倒的屠杀,官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几位旗官见事不妙,早已经从侧门开溜,尤其那白胖子,两只小短腿捣腾的飞快,竟是跑在最前,军官都跑逑了,军兵就更用说,蜂拥从侧门挤出,挤不进门的就爬墙,连墙都抢不到的,干脆躺在地上装死,跪地乞降者不知凡几。
两刻钟之后,战斗结束,斩杀官军百五十余,俘虏六十余,百余人逃遁。
“留下三十人,看住这些怂货,顺便清点战利品,余者,跟着某冲!”谭琦稍做安排,留下一队人马看管俘虏,清理战场,照顾伤患,便率众北上,欲要扫荡货栈。
……
却说马进在山谷小路埋伏,耳听得炮声隆隆,南北两侧各有厮杀,可就是没自己什么事,眼见半个时辰过去,连个鸟也未见,正在暗自惆怅,埋怨少爷不公,年底奖金不知要比谭琦那厮要少上多少。
“哨长!来了,来了,是明军!”一探哨急急跑到马进面前,神色兴奋道。
“哈哈~特么的总算是来了,老子还以为都被老谭那厮给灭了,有多少人?”马进胡子翘起老高,眉飞色舞问道。
“约有七八十人,看样子被揍的不轻,一个个慌张的紧。”探哨笑嘻嘻说道。
“备战!备战!干死这帮戳鸟。”马进鬼头刀一挥,六十余手下进入作战状态。
正面三十火铳手,枪身搭在麻布袋之上,火绳在手,只等击发;两侧各有十五名跳荡,持弩躲于树后,伺机而动。
张把总,白胖总旗等一路奔逃,陆续有逃兵加入,等转入山谷小路之时,已聚集了近百人。话说这些人为何不去建奴处躲避,或者二者合兵一处?
想多了,双方毕竟是仇敌,做生意尚可,但是谁都不放心谁,都互相提防着,这边若是贸然跑过去,建奴估计会直接放箭,谁知道你同那伙贼寇是不是一伙的,滚远!
建奴处不敢去,码头又无船,便只能向西而逃,而马进埋伏的山谷靠近南侧,自然从此处逃奔,没道理不走近路,偏偏走远。
转入谷口之后,见无兵追来,几人方才松下一口气,张把总惊魂未定,喘气如牛,后怕着说道“特~娘~的,差点将老命搭进去,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戳鸟,总兵大人的亲卫也没这盔甲,那火铳看着像倭国造,但是又比倭国鸟铳要长,莫不是宁锦人下的黑手?”
白胖总旗撇嘴道“屁的宁锦,某算知道是谁了,等禀报将军之后给他们好看!”
“到底是哪个?你倒是说,我等回去也好交代!”一个旗官忍耐不住,恨声问道。
白胖总旗拍拍肥胖的肚子,心有余悸道“还能是哪个,便是广鹿岛的四海商社,那火铳某不止一次见过,那红石堡也是他们洗劫的,我家祝大人早就调查清楚了。
嘿嘿~那广鹿岛可是膏腴之地,听闻有米粮无数,我家将军眼馋得紧,只是实力不足,不敢动手,现在么,这厮找死,得罪了这许多人,你们猜猜会不会一起出兵平了他?”
“哼哼~何止,怕是要点天灯!”张把总愤恨道。
说话间,百余人深一脚,浅一脚,已经走至距离矮墙不足二十丈处。
“前边是什么玩意?一堵墙?”白胖总旗眯缝着眼睛看向前方。
“怎么可能,哎?这特么的真是见鬼了。不好!”张把总如梦方醒,这是被人家给堵死了,不禁大叫一声,止住队伍。
可哪里还来得及,马进大喝一声“拿命来!”
噼噼啪啪火铳声响起,两侧山腰中,弩箭不停飚出,箭出人亡。
张把总却是被激起了血性,大吼道“兄弟们,前后都是死路,冲过去就能活,回去都得死,跟着某冲。”
所谓围三缺一,可是这群戳鸟却是将路都堵死了,摆明是一个也不想放过,此刻就是再怕死也不得不拼命。嗷嗷怪叫之下,一群人疯了一般向前冲杀。
眼见矮墙近在眼前,又是一轮排枪打过,枪声犹在,又轰隆轰隆十几声巨响,碎石,铁蒺藜四处飞射,七个军官之中三人毙命,军士死伤大半,那张把总脸上也被划出一道血槽,鲜血满脸。
天摇地动般响声,侥幸没受伤的也是耳膜嗡鸣,头颅鼓胀,东倒西歪,走路都不稳当,这还如何作战?
马进大手一挥,高呼道“跪地免死!反抗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