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涛的话后,又从腰中拔出了骑刀,向着黄涛走去。许士基赶紧追上去,挡在前面对张锐说:“长官!下官以为他们犯的错误是很严重,但是也应该交到团里去审理后,才能行刑。望长官能遵循规定行事,不要擅自做出违犯规定的事情。”
张锐对他笑了笑说:“凭着良心说,我要是将他们交给团里的军法处去审理,他们能得到应有的处罚吗?”
许士基再次无语,以扬义臣在游骑团十多年的任职经历上看,只要他对团里军法处打个招呼,这件事情,恐怕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许士基看见张锐要绕过自己,也只好又说:“长官,下官这里有殿下官亲发的调令。如果长官执意要杀他,恐怕下官在殿下那里不好交代。”
张锐停下了脚步,许士基的话他听明白了。虽然许士基说的是自己不好交代,里面的意思还是说,张锐看见了扬义臣的调令还要杀黄涛的话,那就是直接和扬义臣作对。扬义臣将黄涛调离,已是给了张锐面子,张锐不知好歹的话,有什么样的后果,张锐也能猜得出来。
放过他吗?这样做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以后还有脸面在部下面前说,自己是不徇私情的人吗?还能让部下严格要求自己吗?
张锐下定决心对许士基说:“调令?我看是晋升令?”
许士基无地自容。张锐每次说的话,都能打击在许士基的弱点上。这让许士基很难受,本来许士基就对这件事也持有不同的看法,心里有愧。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读出调令的内容。”张锐指着黄涛对许士基说。
“但是,晋升他为校官,那么我今天就斩校官。晋升他为将官,那么我今天就斩将官。要是晋升他为元帅,对不起,咱们大汉国的第二位元帅,今ri也会死在我刀下。”
许士基愣住,张锐豪迈的气魄,深深地震动了他。他下定决心,不顾一切阻拦去杀一个人,还能说他只是单纯的喜爱杀人吗?显然不是,这是张锐对黄涛等人行为极端痛恨的表现。也是在表达铲除部队陈疴陋习的决心。
望着绕过自己的张锐,许士基最后向他恳求:“长官,你能不能看在他是勇毅伯世子的份上,饶他一命。”
张锐没有回头,走到黄涛身前说道:“别说他只是世子,他就是伯爵本人。”说到这里张锐手中的刀一挥而过,黄涛的尖声惊叫便消失了。
张锐转过身来继续说:“也会是如此下场。”许士基闭上了眼睛,黄涛被斩掉头颅的脖颈中,冲出老高的血吓坏了他。许士基从来没有见过杀人,面对这样的血腥场面,他感觉自己快要摔倒。
张锐没有再理会许士基,接着走到下一个排长身前。这名排长已经吓得脸se泛青,牙齿不断的上下颤抖。他平ri胆子就不算大,给黄涛当爪牙,也是看见黄涛挤走了几任连长后都没事,才会尽力帮他。
现在黄涛已经死了,黄涛的心腹邓良也死了。自己真得愿意为黄涛死吗?自己死了家中的妻儿该怎么办?“连长!属下认罪。是属下昏了头才跟着黄涛闹事,属下愿意受贯耳游营的处罚。”
贯耳游营是除了死刑外,对军人最严厉的处罚。不光是要在**上受苦,jing神上会受到耻辱。而且贯耳之后,留下的印记也会一直向人表述,自己所犯过的罪行。
受过贯耳游营之后的军人都不能再留在部队,退役后也会在地方上受到他人的嘲笑。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提出受贯耳的刑法,他们宁愿死,也不想终身被人嘲讽。
“胆小鬼!死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想受一辈子耻辱吗?”张锐还没有开口,旁边的一位排长怒声喝骂这名求饶的排长。
张锐走到他的面前,斩下了他的人头。剩下另一名的排长看见后,也连声表示愿意受贯耳游营的处罚。
张锐没有再杀他们,而是让他们讲述黄涛等人平ri犯下的罪行,两名排长争先恐后地说着。在营地召ji、在营地饮酒、在营地赌博、怎样设计赶走五名连长等等事情,一会儿就全部说了出来。后面绑着的班长们也愿意作证,也陆续供出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
一旁站立的许士基听后,也是怒火中烧,向黄涛等将连队当成土匪窝的人,再多杀了几次也不能解恨。如果帝国的军队都象他们这样,那么大汉离亡国也不会太远。
张锐命骑士取来纸笔,将他们说的一一记录下来,又将他们放下,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又盖上手印当成供词。然后自己又写一封信,找信封封上。
张锐其中的一份供词和信件递给许士基说:“你回去也好有个交代,这份供词你带回去给殿下。两名排长也你顺便带回团里,其余的班长就先留在连队,看他们以后的表现再说。还有这封信,是我的请求处罚的报告,麻烦你转交给殿下。”
说完转身对还面带惊恐之se的骑士们高声说道:“我违犯了军队的规定,擅自杀了部下,我已经向军团申请降职。可是,军团的处罚令一天没到连队,你们就还是我的部下。你们就要遵守我的命令。听清楚了吗?”
“是!长官!”骑士们毫不犹豫地高声回答,再没有对抗的意思。张锐既然敢斩杀排长,杀骑士那就更不再话下。
许士基走了,他带着两个排长和供词以及张锐自请处罚的信件,回到通辽城。他没有将两名排长交到游骑团,而是直接带回了军团总部。
当许士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一切都告诉扬义臣的时候。许士基发现,扬义臣先是面se惨白,然后又是通红,最后又转青。只是一会儿功夫,人的脸能变出数种颜se,许士基还是第一次看到。
扬义臣愤怒的心情,许士基能感觉得出来。他是动了真怒,这次张锐无疑是抽了殿下一记响亮的耳光。许士基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容易的结束,扬义臣还有黄涛的家族会想尽一切方法来报复张锐。
当然这些都不关许士基的事,他退出扬义臣的房间后,感觉一阵轻松,甚至感觉到一丝痛快。张锐不畏强权,愱恶如仇,快意行事的举动深深映在他的脑海里,这才是男儿,这才是英雄!
许士基在不知不觉中,对张锐产生了崇拜心理。心里想着:有朝一ri能在这样人的手下做事,该是何等的痛快。但愿这次的风波不要毁了他,如果他就此事获罪,那么自己心中的信念也会遭到无情的打击。公理二字也会在自己的心里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丑恶的一面。
许士基的担心是有理由的,此事在飞骑军内部起的轩然大波。扬义臣就张锐擅自斩杀部下,要求军团给他严厉的处罚。
扬义臣在军团召开的会议上,高声痛诉张锐的暴行。象张锐这样嗜杀成xing的人,是没有资格留在飞骑军中。如果这次放纵张锐的行为,那么军团其他连队的主官都会效仿,大家都可以随意的斩杀部下。那还要军法处有什么用?士卒的生命又拿什么来保证?
他只是说张锐的过错,丝毫没有提及黄涛等人的罪行。就连那份供词,也被他收藏起来,没有交出。最后扬义臣提议:张锐应受贯耳游营的刑法,然后再赶去军团。
可是军团的指挥官史万岁,听完扬义臣的控诉后,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扬义臣看。扬义臣看后面se变得通红,这是跟他藏起来的那份供词,内容完全一样的另一份供词。
史万岁向在座的军团高级将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表示对待这样随意破坏军规的人,这是应得的下场。张锐是擅自杀了他们,但是他们的罪过确实该死。任何一位有良知的人,都会斩杀黄涛这样的害群之马。就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人,也是先杀了再说。
史万岁多少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此刻年轻时的豪迈xing格又展现出来。扬义臣虽然无法辩驳黄涛的犯的罪行,但还是揪着张锐擅自杀部下的事情不放。
两人相争,其他的军官都不说话。这样的家族恩怨一旦摄入其中,就很难再脱身。双方都有一定的家族背景,得罪谁也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最后军团的意见无法达成一致,扬义臣表示要上书,史万岁也不示弱,于是两人分别上书。
飞骑军的两位最高长官分别上书,让帝**机处接到时紧张了一阵子,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军情。于是首先处理此事,可是等他们看清楚后,也不敢擅自做出判断。又赶紧将此事上报太尉以及内阁成员,只有他们才能解决这样的家族纷争。
而此时,黄氏家族已经得到了扬义臣的通知。家族中在朝所有人员都行动起来,朝中许多大臣在黄氏家族成员的哭诉下,知晓了此事。部分对黄氏家族好的朝廷大员,才表示会尽力相助。所以等内阁开会讨论之时,众人也是各执一词。
贺若弼军人出身,本人也是愱恶如仇。当他看到黄涛等人的罪状时,不由高声痛骂:“杀得好!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有多少就应该杀多少!军纪不整,如何作战?又怎敢言胜?又如何能剿灭突忽的叛乱?”
王宜反驳:“张锐擅自斩杀部下,士卒必然不会安心。心有不安,士卒又怎能作战?”
李穆赞同:“部下有罪,军法处自会处理。张锐嗜杀成xing,不宜再带兵。黄涛已伏法,但张锐也必须受到处罚,不然军纪也会荡然无存。”
“此言差矣!张锐xing情直爽,见到如此败坏军纪的人,他岂肯放过?再说就算张锐擅自杀人,也是小错。到是黄涛等人,死不足惜!”大司马宇文苞反对。
四人吵得不可开交,其余之人默默无语,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一两个小时以后,还是没有商议出结果,众人皆向坐在正中位置的太尉望去。
往ri内阁有纷争之时,只要太尉最后开口,事情就会迎刃而解。可是此时,太尉却象入定的老道,双目微合,端坐不语。
过了好半天,太尉口中终于说出话来:“此子当诛!”
众人吃了一惊,即使说张锐有罪的人,没有想过要已此事诛杀张锐。杀了张锐,胡公家族会轻易罢手?说不定陛下也会亲问此事,张锐的nainai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姑姑。这闹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就见太尉用掌猛击桌案,口中再次说道:“此子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