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深深的竖纹,如今皱得更狠,直接鼓起三座小山丘来。
主殿内弥漫着血肉的咸腥味,离夫人啐了一口,催促那巫女快说。
“就……就……虎神一出现,大巫祝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那巫女吓得脸色惨白,原来是大典时祭坛二层东首的那打鼓巫女。
离夫人一掌掴下去,巫女左边脸红肿一片,哼都不敢哼一声跌坐在地。离夫人面色青紫,反手从腰带上拔出佩刀逼近她。
“还敢骗我?你刚回来的时候说的什么?你以为没人听见?是明害了大巫祝,对不对?!说!再不说实话,我把你的耳朵鼻子全割下来。”
她捏住巫女的下巴,冰凉的刀刃卡在巫女左耳廓上。离夫人脸色狰狞,咬牙切齿:“还不说实话?!”
离夫人力气很大,巫女连挣扎也不敢。本来还想咬牙坚持,可那刀在耳廓上一用力,刀刃立刻割进了肉里。她哭叫起来:“我说我说!夫人饶命啊。”
“是不是明?!”
“是明搀扶着大巫祝离开的。后面我就没看见了,夫人,后面我真不知道了……”
哭叫声在殿内回荡了一圈儿,一个浑身满手血污的女人走了出来。离夫人一见,立刻松开巫女迎上去:“巫华,大巫祝怎样了?”
顶着巫华面具的巫鸩没理她,倒是对缩在地上哭泣的巫女开了口:“大巫祝还没死,哭什么?滚!”
那巫女忙不迭的捂着耳朵往下退,离夫人低吼一声等等,她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
离夫人逼近巫鸩,那张黄铜面具深目大嘴,看不到里面的脸:“巫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黄铜面具动也不动,瞳孔处的小洞也没什么反应。离夫人咬牙切齿:“你和那贱种勾结,想趁乱害死大巫祝机接管宗庙?想得美!能继任大巫祝,只有我!”
她迈步往里闯:“让我看看他!”
巫鸩迅疾出手,离夫人早有防备,挥刀反击,二人插召换式打在一处。
离夫人心有怨气,招招毒辣,每一刀都是奔着死处去的。而巫鸩上午先控兽又被砸,回来后又发现草儿被明暗杀,性命垂危。她强撑着医治草儿到现在,已经是强弓之末。
终于,离夫人一脚将巫鸩踹倒在地。她眼前发黑,两只胳膊抖了又抖,趴在地上再也撑不起来。
得胜的离夫人一甩衣裙,大步迈向内室:“我倒要看看,你们把大巫祝怎么样了!”
见到那老头之后,不管他是死是活,离夫人都可以向外宣布自己被授命为大巫祝。到那时,她以鬼方大巫祝的身份宣召九宗旧部一起反扑上城,不愁轰不下鬼方易那个贱种!
可是她不知道,那内殿躺着的根本不是个濒死的老头,而是一个生命垂危的年轻女子——草儿。
若是让离夫人发现这秘密,那就全完了。
巫鸩强撑着站起来想拦,可那两条腿几乎不是自己的,软得一步也迈不动。她按住心口,死命向前挣:“站住~”
终于还是没有撑住。天地在眼前颠倒旋转,巫鸩一只手空悬着向后倒去。
迷雾涌上眼前,一片浓雾之中,一个男子的轮廓现了出来。他展臂接住巫鸩,转头低喝一声:“拦住她!”
杂沓的脚步声从身边越过,离夫人不甘的尖叫响了起来,被拖出殿下。草儿暂时安全了。
巫鸩笑了笑,一只手揪住男子的衣襟,嘟囔道:“来了。”然后身子就软了下去。
殿中,鬼方易把昏过去的巫鸩交给左古都。
巫华刚才说什么?“来了”?不像跟他说话,倒像跟哪个情郎讲话似的。鬼方易哼了一声,这没用的女人,连个半死老头都守不住,自己再晚来一会儿,还真就给姐姐闯进去了。
说到姐姐,他瞥了一眼被押在地下的离夫人。今天终于可以杀掉了。
鬼方易挥挥手,立刻有人高声通报:“族长探望大巫祝~”
他整整仪容,在离夫人的谩骂声中大步走向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