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邑商西北与鬼方南部接壤,百年来相安无事全靠一座太行山天险阻隔。
此山山势挺拔险峻,西面是鬼方,东面是大邑商。唯一连接二者的“门户”就是下危。井方在太行山东面,弃一行人在西面,若要去井方,下危是唯一的路。
但是弃和巫鸩却放弃下危,转道沿着太行山行进,这怎么走?难道翻越太行山?
夜幕深沉,大山寂寂无声。众人仰头看着巨龙一般盘桓在半空的黑色巨影,都没了言语。
还是屠四先开了口,他一手拽着老阳鬼,急道:“小王,你们不是认真的吧?这山,从没人能成功翻越过。”
这声小王一出,老阳鬼的眼睛就瞪得溜圆,只可惜林中星光黯淡看不清楚,不然这幅尊容还真够瞧的。
弃一伸手,把他嘴里的布团拽了出来:“老阳鬼,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原来弃之前参加鬼方的四角议事,听说老阳鬼年轻时跟着老宗主去过井方,下来之后就和巫鸩提了一句。也是巧了,巫鸩潜入鬼方宗庙比他早,曾听离夫人喝醉的时候提过当年的事。
“当年,他们不是从下危走的。他俩在太行山中迷了路,绕了许多时日最后居然翻越了大山到了东边,而山那边,正好是井方。”
弃补充道:“只不过这事,老阳鬼一直瞒得很结实,鬼方易从来不知道罢了。”
原来如此。
众人面上都有了喜色,屠四最高兴,揪住老阳鬼晃了几下:“失敬失敬,原来你还认得路啊?行,不算白驮了你这么远,快快,带路!”
老阳鬼呵呵冷笑,也不说话也不动,慢悠悠地清起了嗓子。喉管里咯咯咔咔响成一片,听得人直犯恶心。
他是想拿拿架子多抻一会儿,可惜弃却没那个心情。巫鸩看了他一眼,凤眼一扫,吩咐道:“幽,割他一只耳朵。”
“好嘞。”折磨、暗杀可是幽的本行。老阳鬼还以为对方是要吓唬自己,不想幽手腕一动,自己的左边耳朵就是一凉:半个耳垂已经到了幽的手里。
老阳鬼张嘴哀嚎,屠四一把将破布又回他那大嘴里。还威胁道:“我这兄弟刀可快,这可只是个耳垂,你要再不指路,他下一刀就要你的整只耳朵啊。”
“你们……是什么人呐!”老阳鬼唔噜着听不懂的话,这群人怎么比鬼方易还不讲理!
幽擦着刀向他弯下腰,老阳鬼一面躲一面拼命点头。幽媚气一笑:“这才乖。”
蓝山给老阳鬼胡乱包扎了一下耳朵,推着他走在前头。众人点起三支火把,互相搭着肩背向林外摸索走去。不多时,火光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夜色依旧,河水汩汩流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秋虫鸣叫,微风轻催,忽地,一阵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小河另一边停了下来。
是缁骑。
五十个缁骑带着数条猎犬气势汹汹扑将过来,猎犬焦躁不安,冲着河水汪汪嗥叫。明从马背上跳下来,举起火把向水面照过去。
火光落在河面上,河底的石头清晰可见。昏黄的余晖映出了对岸的森林,明低头看着那几条狂叫的狗,又看看对面。
“看来是过河了。”
有个缁骑远远叫道:“大人,岸边有几匹马,正是被马羌人偷走的那些!”
火光悠悠,明的脸一半隐在黑影中,愈发显得阴晴不定。他掏出一块碎布,这是打斗时从幽的衣服上扯下来的,放在一头最大的黑色大狗鼻子前。
那大黑狗摇着尾巴嗅了一会儿,忽地昂头冲着对面狂叫不已。明拽住它,回头吩咐道:“所有人下马,步行过河追击!”
说罢,他牵着那条急躁的大狗当先一步跳入水中。
趟到对岸,那狗埋头在地上一通儿嗅。明打起火把给正在过河的缁骑照亮,就听背后一阵狂叫,那大狗在地上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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