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混沌朦胧,最终,在褚流霆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倒了下去……
阵外,祈璃兵马大营此时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整齐排列着的营帐过半数以上都已经被火点燃,尸横遍地,血腥味直冲上夜空。
区区五万祈璃兵马面对五万玄冥军,根本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已然死伤殆尽。
方良浑身是血,握着刀刃的手微微颤抖,目光却始终坚毅,紧盯着正前方不远处几乎毫发无伤的夜南乔,神色警惕而小心。
蓦地,只听“轰”的一声响,方良心下一紧,下意识地回身瞥了一眼,一步步退到身后尚且完好的帐门口,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那个以金盏和红线摆列的阵碎了,这么说,屠神阵已经破了!
一名副将捂着伤口匆匆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低声道:“方将军,我们……我们撤吧……”
方良皱了皱眉,“我们还剩多少人?”
那副将摇摇头,“七零八落,死伤众多,眼下尚不知还有多少兄弟,不过……”他红着眼睛摇摇头,“所剩无几……”
方良用力咬了咬牙,目光紧紧盯在夜南乔身上,半晌,他沉沉点了点头,“好,你带着剩下的兄弟先撤,本将留下断后。”
“将军,不可……”
“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快走。”方良说着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向一旁扔去,手中长刀一晃,朝着夜南乔冲了过去。
夜南乔神色镇定冷清,抬脚一踢穿云戟的手柄,纵身跃起,迎了上来,刺出的穿云戟被方良以长刀挡下,却不料他突然手一松,放开了穿云戟,仰着身体从下面掠过,一脚踢在方良的胸口,就在方良连步后退之时,他抬手接住落下的穿云戟,再一个跃身上前,刺中了方良的腹部。
“方将军!”一旁的祈璃将士见状,纷纷冲了过来,一阵箭雨射来,硬生生地逼退了夜南乔,那些人则趁机将方良带了下去。
夜南乔正欲领人追上去,一名小将策马而来,喊道:“夜将军。”
夜南乔停下,等他走近了上前来报:“禀夜将军,屠神阵破了。”
闻言,夜南乔不由神色一喜,随即又沉了脸色,侧耳听了听这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皱眉道:“祈璃兵马回营了?”
“是。”
“姐和珏王他们呢?”
“尚未见着郡主和王爷,澈王殿下之意是,若已重创这五万人,便不要再追,以防皇华在后方设有陷阱。”
夜南乔皱了皱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收回穿云戟,朗声道:“传令下去,回营。”
“末将领命。”那小将应了一声,翻身上马传令去了。
辰时,天色已亮。
一顶宽大严实的营帐外,门口排着几名背着药箱的大夫,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守着很多人,最里面的是与秦衍、萧肃和鬼四三人站在一起的玄冥军众将,其次则是沈凌清麾下的几名将军,再往外则是众将士,所有人都神色焦躁不安地看着低垂的帐门,却没有人发出丝毫声响,似乎生怕惊扰了帐内的人。
尽管,他们都明白,此时就算是雷声震天,也未见得能吵醒她。
萧肃双眼微微泛红,紧紧咬着嘴唇,鬼四和秦衍见了,连连拍着他的肩,不多会儿,鬼四也红了眼睛。
“都守在这儿干什么?”身后传来一道深沉浑厚的嗓音,回身看去,只见沈延澈未解战袍,佩刃在侧,身上的伤口和血迹尚未清理,显然是刚刚整顿完兵马回来。
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出声道:“澈王殿下,我们……我们想知道,郡主的伤势如何。”
“郡主的伤势自有大夫诊治,你们守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
“末将等虽然不懂医术,帮不上什么忙,可是郡主此番身受重伤,毕竟是为了我承国将士,我们又岂能不闻不问?”
沈延澈眉峰拧了拧,抬眼看了看帐门,嗓音微冷:“你们若真有这份心,就好好想想,怎么替郡主讨回这口气,而不是聚在此处添乱。”
“可是……”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帐门突然被撩起,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背着药箱,一脸惊慌、哆哆嗦嗦地出来了,瞧着脸色,必然是被叱骂了一番。
后面的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什么,只见出来的那人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匆忙走开了。
见状,帐外的所有人心下都慌了起来,看这样子,尘飖郡主伤已然不只是“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