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应该是更加忌惮沈凌清及其手中兵马在这种时候回朝。
眼下京中君珞太子断袖杀人一事正闹得凶,群臣纷纷上奏沈熠严查,却是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而沈凌清与沈君珞本就是一母同胞亲兄弟,自从二十余年前萧贵妃过世之后,兄弟两人互相护持走到今日,这份兄弟情义绝非常人所能及,沈熠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比谁都清楚,若是沈凌清此时返京,他势必要因为沈君珞一事大闹朝堂。
是以,所谓的让她在西岭治好沈凌清的伤再回京,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将沈凌清留在西岭,不让他插手此事罢了。
若是此番沈凌清真的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倒也罢了,可是夜卿凰明明记得前一世时沈凌清及时赶回了京,并因为沈君珞的事情与朝臣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甚至兵戎相向,领兵围城,加之临行前夜太后命人送来的那只锦囊……
当初西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前去的两位皇子变三人,又为何,明明已经身受重伤的沈凌清会及时赶回京中?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卿凰赶路的速度亦是丝毫不敢慢下来,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轻呵一声,斗笠下的眼神越发沉冷。
西岭源城,总兵府后院,一名身着便服的男子匆匆进了门,对着正等在门口的两人行了一礼。
身着蓝衣的男子有些不耐发地挥挥手道:“免了……先说说,情况如何?”
那人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人,摇摇头道:“回禀二位王爷,还是没有查到,这些刺客武功极高,行踪神秘,实在查不出他们的身份。”
“查不出?”蓝衣王爷顿时神色一沉,瞪了瞪眼,“怎么会查不出?难道是哪里的人都分不清吗?”
“虽然现在还猜不出他们的身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大邱的人。”
闻言,两位王爷愣了愣,“不是大邱的人?”
“没错,交手过程中,属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虽然声音刻意压得很低,谈话也很短,但是属下听得出来,他们是……”那人迟疑了一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另一名年长、身着黛色袍子的王爷问道:“是承国人?”
“是,而且是幽州口音。”
闻言,兄弟两人齐齐一愣,疑惑地相视一眼,而后两人折回身走到案前,拿起那封密函,蓝衣王爷沉声道:“七哥,你有何想法?”
这身着黛色袍子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沈延澈,他浓眉紧蹙,想了想道:“刺客既是幽州口音,就极有可能是从幽州来的,父皇这道加急密函命你我暂留源城,等待京中来人,那这位京中的‘来人’很有可能会带来有关刺客的什么消息,我们不如再等一等。”
“还要等?”蓝衣王爷神色不悦,俊冷眉峰拧紧,“都已经这么多天了,我们还要等多久?”
沈延澈沉吟道:“回宴城距西岭源城千余里,按照密函所言那人的出发日期算来,最快也得十来天,这才过去五六天,再等等。”
“我……”蓝衣王爷显然不愿,正要摆手说什么,一名身着盔甲的小兵便急匆匆地跑来,禀道:“禀二位王爷,岷城总兵尤大人命人来报,今日未时一刻有人持圣上御令进了城。”
蓝衣王爷上前一步逼近面前,“御令?没看错?”
“绝对错不了,是圣上的御令。近日来西岭兵战,四处戒严,所以寻常人根本进出不得,此人若非手持御令,尤总兵也不敢放他进城,对了,此人自称是从幽州京都而来。”
兄弟两人下意识地相视一眼,神情有些不可置信,“这……这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