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又一记的巴掌,那感觉记忆犹新,可真疼……
“啊——”他惊呼一声,蹭地站了起来,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低头就钻进了旁边的胡同。
怎么会想到那个可恶的人!
一定是最近想着报仇想太多了。
像只没头苍蝇一般乱走一气,等到郁方臣抬起头来,却已不知身在何处,想要走回头路,竟不知走的是哪条路了。
这一片地方专门划出来给人寻欢作乐,经过各家改建之后,为了方便客人寻花问柳,自是多了许多小道小巷,在家中悍妻找来之时,也能如脱兔般麻利地脱身。
而这种地方他未曾涉足,就算经过,也只是坐在马车上从主道一掠而过,绝不被允许下来闲逛。
如今倒好,是彻底迷路了。
不过郁方臣只是稍稍一慌便定了心神,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京都小霸王,心里还是有几分底气,当下便朝着灯光明亮的方向挨着巷子一条条找过去。
这些巷子四通八达,总能找到出去的路。
正如此安慰自己,黑暗的墙根处忽然窜出几个黑影,还未看清对方长相,当头便罩下来一只麻袋,将他困得动弹不得,随即便是膝弯一痛,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当下便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无数的拳脚落了下来,身上被砸得无一处不痛,郁方臣痛得哇哇大叫,脑子却不糊涂,只道是自己倒霉碰到了拦路抢劫的,忍着痛叫道:“别打,别打……我是郁相家的公子,你们若是缺银子,只管开口,要多少本公子都给得起……”
外面的人却似没听见一般,闷不吭声地对着他踢踹,反而因为他的话语而加大了力气。
郁方臣不死心,又照着说了几遍,只是叫哑了嗓子都没得到回应,他原本就因为吐了两次而浑身发软,此时更被打得没了力气,叫声小了下去,一直挣扎的身子也渐渐不再动弹。tqR1
黑暗中的几人又踢打了一阵,直到其中一人作了个手势,这才停下来,不多时,向四周散开,很快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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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微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肚子空空如也,着实饿得慌,只是全身乏力,手脚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连手指头都懒得动,更别提起床去厨房里找东西吃。
小白菜住的地方就在她前面那排屋子里,张嘴喊上一嗓子,也是能叫得应,她想了想,还是作罢。
何必让人家也睡不好,自己忍忍天也就该亮了。
如此一想,便又闭了眼睛努力睡觉,想将这饿意扛过去,等睡着了就好,未想才闭眼,床榻便是微微一沉,身边淡香飘来,已是多了一个人。
不由皱紧了眉头,嫌弃地往床内挪了挪,睁开眼睛盯着那抹白影,“大晚上的不睡觉,到这里来干什么?”
“上了床,自然是睡觉。”文璟轻笑,挑起被角盖在身上,熟稔得如同在自己床上。
月光隐入云层,窗户半敞,没有点灯的屋内光线有限,云微澜只看到他的动作,未能看清他的脸,只是光用想,就能想像此刻他唇边的笑容会是什么样。
这就算定了她反对不了?
若换作以往,云微澜定然要与他争个高低,只是今晚实在没有这个精力,见他躺在旁边,竟也任他躺着了。
居然……如此好说话?
文璟侧了身,支起额头,望着内侧的云微澜,“我出宫的时候,守门的侍卫告诉我你已离宫,怎么不等我?”
“饿着肚子等你吃饱喝足么?”云微澜挑眉。
他一开口,空气便有股淡淡的酒香,分明是晚上喝了酒的,若她不是因为碰到了慕容佩而提前出宫,莫不是要等他尝尽了美酒佳肴再回来?
“嗯,有怨气。”文璟展颜笑了。
切!
云微澜不屑地转过头去,她才懒得因为这种小事生怨气。
“晚上吏部尚书因嫡孙满月在府中设宴,数日前便已亲自将请帖送了来,若是不去,也是不太好,正好碰到许承玉也要代表许府出席,便一道去了。”文璟语调舒缓,如一只熨贴的手,缓缓地道,“本来想带你一起去,想到你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也就罢了。”
竟然不是在皇后那里吃的饭……
云微澜小小地意外了一下,转眼已被许承玉吸引了注意力。
没想到许伯年如此顽固不通世情的一个人,生的儿子与他倒是两个性格,真是值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