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上了那个小子。”
“此事不提也罢。”郁相刚稍有好转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瞧瞧,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么,哥哥有必要黑着个脸,生气成这个样子?”明贵妃看不过眼地讥讽。
“什么是‘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云微澜是什么身份,我的女儿是什么身份?”
“云微澜的身份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明贵妃在一个圆木桩子上坐了下来,轻描淡写道。
“你……”郁相恨其不争地瞪着她,却不能奈她何,只得恨恨甩了下袖子,“不是你自己的女儿,你当然不在乎。”
“就是我自己的女儿,我也不在乎。”明贵妃轻笑了一下,“云微澜英俊貌美,做事爽快,又有文璟在身后护着,有什么不好,嫁给他吃不了亏。”
明贵妃若不提文璟也就罢了,如今她这一说,郁相火气更旺。
”他就是个男人的玩物,早不知被多少男人玩遍了,你居然觉得他好?“他怒道,”你也知道,他与文璟的关系见不得人,就算以后成了亲也不知还会发生多少龌龊之事,珠儿能嫁给这样的人?“
”我的哥哥,你只看到了这不好的一面,有没有想过还有好的一面呢?“明贵妃道,”你这样精明的人,就没想过,云微澜与二公主成了亲,对谁好处最大?“
郁相目光一闪,没有接话。
要从云微澜的出身来说,谈不上什么好处,可他身后是文璟,从发生的种种事情来看,文璟对他极为爱护,简直什么都依着他,惯着他,连皇后和长公主的脸面都不卖,要这么说来,云微澜成了皇家的驸马,得益最大的该是皇帝。
云微澜是匹脱缰的野马,而文璟是匹万里难寻的名贵宝驹,能将这两人拴在手里,大魏的江山就安定了一半,否则,诸事难料。
”哥哥知道皇帝容不下郁家,确切地说,是容不下你。如今皇帝大局在握,只有文家和郁家是他的心头大患,若是将文家牢牢握在手中,郁家的覆灭指日可待。“明贵妃懒懒地用手指梳理着鬓边的发丝,”哥哥啊,就因为你纠结什么狗屁的出身,太过看重世俗的眼光,这样的一个宝贝疙瘩在你眼里成了肮脏的尘土,真是可惜可叹啊。要知道,泥土虽肮脏,却是人人必须借力之地,若非有泥土的承载,万物何以立足?“
一番话说得郁相脸色数度变幻,既心惊于自己妹妹心思的深沉,比昨晚更让他震动,又汗颜于自己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见地竟不如一名后宫女子。
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她沉声开口,”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如今皇上金口已开,赐婚于云微澜与二公主,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你我又能如何,还能让皇上收回成命不成?“
”收回成命自然不可能,他打了那么好的如意算盘,怎么可能改变主意。“明贵妃笑中带讽,”我原先不知道珠丫头有这样的心思,若早知道,哪还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罢,既然已经发生了,说这些没什么用,好好谋划便是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有些人轻易得逞,就算不能更改此事,也不能让它太过容易不是么?“
”你是想……“
”我想怎么做不重要,关键是哥哥怎么想。“明贵妃笑着站起,语气轻快,音容妩媚,”若是想清楚了,有什么好主意,告诉妹妹一声。若是有需要妹妹帮忙的地方,开口就是。“
------
另一处,云微澜被人推着进了帐篷,气得双眼冒火,“进帐篷干什么?咱们现在不应该进林子去寻找线索吗?晚了线索就没了。”
“不急。”文璟将她往椅子上一按,轻轻松松道。
“不急?”云微澜腾地跳起,横眉竖目,“敢情娶亲的人不是你,你才不急是吧?”
文璟理也不理他,只对初一道:“把药去拿来。”
“就在身上带着呢。”初一往怀里一掏,掏出一个玉瓶子。
云微澜见自己被无视了,气得只差没头顶冒烟,绕过他俩就要往外走,文二看不下去了,拦在门口道:“文七早就去了,你还是耐着性子等等吧。”
文七早就去了?
云微澜站在原地一琢磨,火气消了一大半。
文七是跟着文璟去的,等她过去之后到现在,确实没见到他的人影,恐怕那时在皇帐外听到这件事,就早已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查这事了。
“早说啊,害我着急上火。”她放了心,回身金刀大马地往椅子上一坐,见文璟慢悠悠地在卷袖子,大大咧咧地一挥手,“抹什么抹,不就是有点肿么?我没那么娇贵,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