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他,怎么也不肯张开口。
“你疯了吗?”文二又气又急,“不吃解药你会死!”
云微澜只是盯着文璟,一声不吭。
她当然知道不吃解药会死,但是她想等一等,看奇迹会不会再次出现。
上次毒发之后,体内的禁制稍有松动,让她拥有了一丝内力,她想这次再试一试,看禁制会不会再松动一些,让她拥有更多的内力。
她从不信命,只信命运从来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如今这副身体是她的,她就要掌握它,而不是被它左右。
体内的痛楚一波波袭来,让她的脸色一阵苍白过一阵,连被吻得磨破了皮的双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她却始终咬着牙,痛得浑身颤抖也不肯退让半步。
“好,依你。”最终,文璟作出了妥协,轻柔而坚定,“你让我再等等,我就等。但是,一旦身体受不住时,必须马上吃药。”
云微澜紧抿的唇微微弯了一下,她就知道,他会是那个永远尊重她决定的人。
又一波强烈痛楚自腹部向全身袭来,那种彻骨的寒意也再次从骨子里透出来,似乎要将她的血液都冻住。
她紧咬着牙关,极力忍着这种深入骨髓的疼与冷,可仍然没能压抑住所有的声息,轻哼出声。
“咬这里。”文璟将手臂送到她唇边,轻声命令。
上次是咬她自己的唇,这次是咬她自己的牙关,若任由她这样拼力抵抗,只怕到最后整副牙齿都会松动,再也不能用了。
云微澜望着横在自己眼前的手臂,天光下,珠白锦缎上的银羽暗纹若隐若现,那袖下,就在她唇前的位置,曾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用厚厚的药纱包扎。
那个神志昏沉几乎让她坚持不到最后的晚上,就是这个人,用他的陪伴,他的血肉之躯分担了她的痛苦。
“咬!”轻轻一个字,包含着不容拒绝,包含着命令,文璟眸色深沉若海,独独映着她苍白如雪的面颊。
“你要不舍得咬主子,就咬我的。”文二忍不住,捋起自己袖子伸了过去。
云微澜缓缓摇了摇头。
她一点一点松开牙关,用加倍的力气去克制它再次合上,慢慢含住了文璟的衣袖。
文璟的手臂顺势靠近她的牙齿。
她却只咬着那层衣袖,将它慢慢咬进嘴里,一点点用牙齿拖进来,直到塞满了口腔,再也容不进他的肉。
她可以用他的衣服,却不能用他的身躯来减轻自己的痛苦,他为了她可以连内力都不用,她为什么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
深切的痛惜自眸底深处溢了出来,文璟紧紧抱住她,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只能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减轻些寒冷。
文二无声地握紧了拳,手背乃至整条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青筋根根爆起。
三个大男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受苦,他的心实在难受想揍人。
文七轻轻别开了脸,除了黑就是白的淡漠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红色。
“可以了,小八。”文璟抱着云微澜,抬手抚慰着她冰冷的脸颊,声音轻得近乎低喃,“该服药了,再坚持下去,会伤到你的本元。”
云微澜的意识已有些恍惚,可听觉还在,闻言只是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
坚持得越久,禁制是否会松动得越多?她不能轻言放弃。
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滋味的痛楚如波浪般层层向她卷来,眼前的黑暗一阵接一阵,似乎不将她吞没不肯罢休。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在一波漫天铺地的黑暗侵袭之下昏了过去。
而在此之前,她分明感觉到口中的衣袖被拔了出去,一个圆形物体被送入口中,下颌一合,脖子一顺,那物体便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小幺,你看,每种花都有它的花期,不管是哪一个季节,都有独属于那个季节的花开。”素衣女子回过头来对她微笑,笑容虚幻不实,“你看这株青鸾,已经有了小花苞,等它开的时候,你的生辰也就到了。”
“这青鸾啊,是你娘生前最喜欢的花,她本来是想把这花名取作你的名字的,可你爹说,青鸾长大后会飞得很高,很远,他还是更喜欢小幺这个名字,听着就想让人搂在怀里疼,怎么疼都嫌不够……你娘啊,最听你爹的话,所以就一直将你小幺小幺地叫着。可你爹呢,其实更听你娘的话,早把青鸾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有时候一个人走着走着,都会不自觉地念出来……你爹跟你娘啊,可真是……”――
PS:大年初一,阿澜在此给大家拜年!祝大家猴年大吉,阖家幸福,心中所想都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