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你没有听错。”他慢慢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发间,往上拢起,重新用发带束好,“不仅我的父王与叔父,还有我的祖父和曾祖父,他们一生都只娶过一位妻子,从一而终,一直到去世为止。”
“你是说,你文家从你曾祖父开始,所有文家的儿子都只有过一个女人?”云微澜轻声问,有些不可置信。
在这样封建的时代,尤其还是这样声名显赫的家族,要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怎样不可思议的事。
“不。”文璟纠正,手指抚过她的发带,“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在文家有史可循的家谱上,自文家的第一位家主开始,文家的男儿便从来只有一位妻子,且只有妻子,再没有其他女人。”
“……”云微澜一时失语。
这消息太过震撼,她有些消化不了。
从文家的第一位家主起,所有男丁都只有过一个女人?这要在她的前世,很多男人也未必能做到。
“小八,现在,我可符合了你的要求?”文璟食指轻轻刮过她的脸,在她的怔愣之下,低笑着问,“那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愿意与我成亲么?”
“成亲”两字落入耳膜,云微澜顿时回神。
“不急。”她想了想,回道,“感情的事,我喜欢一步一步来,刚亲上嘴就要滚床单这种事,我有点排斥。”
她虽性子长得不够婉约,但思想却相当保守,不排斥水到渠成的水乳交融,快餐式的感情却向来不喜。
文璟对何谓“滚床单”不是很清楚,但从她的话里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对她这种太过直接的说话方式只能抱以一笑。
这个人啊……
看来他什么时候应该提前回趟江淮,跟老祖宗与母妃她们先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太过突然,接受不了。
本来就没对她抱什么希望,因此得到这样的答复也不存在失不失望,文璟食指轻点于云微澜唇上,正想再尝尝上面的香甜,忽而眸光微动,他长袖一拂,负手于身后,转过身来,“出来吧。”
“主子。”不远处的树后,立即走出两人,正是去搜寻线索的文二与文七。
云微澜“咦”了一声,“你俩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文二觑了眼文璟,咳了一声道:“刚来不久,这不是不好打扰你和主子……那什么什么嘛……”
“什么什么什么!”云微澜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斜着眼睛道,“没见过你家主子跟我谈心啊?不就是说话么,怎么了?说个话也能被你说成这么神神秘秘,以后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文二没想到云微澜一上来就歪曲了事实,而且还被她这么理直气壮地抢白一顿,一时目瞪口呆。
果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这样无耻的话,也只有主子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了。
“可有结果?”文璟直接忽略自家属下可怜的处境,问道。
文七从树后提出一个“大粽子”扔在地上。
“只在山的东边找到了一个,”一说到正事,文二立即严肃道,“其他几个方位没有发现。”
“这就是那驱赶野兽的?”云微澜立即来了兴致,几步走过来,蹲在那“粽子”跟前,“眼睛发蓝,头发打卷,鼻子高耸,眼窝凹陷……西域人?”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但转念一想,那无根草迷药正是出自西域,那驱兽人是西域人倒也不奇怪,可见为了今日这场暗算,慕容显还真是花了大本钱。
那西域人被封了嘴,但眼睛能看,见她用像看狗看猫一样的眼光上下打量他,有些羞恼地朝她瞪眼。
“瞪啥瞪!比谁眼睛大啊。”云微澜伸手两根手指在他眼睛处一比划,嗤笑,“回娘肚子里回炉再造吧,这辈子你是大不过我了。”
那西域人显然能听懂她的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嗬,气性还挺大。”云微澜戳戳他的头,“有没有听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你现在都落在别人手里了,还端什么架子?你要真有本事,就别让人把你抓着,既然抓着了,就乖乖地做只小绵羊,活下来的机会还能大些。”
“哼!”西域人的鼻孔里又哼了一声。
“这还哼上瘾了。”云微澜被气笑了,手指勾了他一小撮头发就往下一扯,扯得果断利落,不留余力。
“唔——”一声痛哼自西域人鼻中发出,他也是痛极了,蹭地一下扭过头,狠狠瞪着她。
“还瞪?”云微澜双眼一瞪,睁得比他还大,“信不信我把你下面的毛也给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