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扬灰,并让文璟父债子偿,啃食个一干二净才能咽下这口气,还谈什么交情!
说是记挂文璟,怕是还惦记着这份仇放不下吧?
要不然,一个退出政治手无兵马只剩下一名爵位的闲散王爷有什么值得他们惦念?tqR1
这么一想,脑子里的那份困意便消失无踪。
打开字条,入眼便是文璟俊逸洒脱的字体,像极了他的人,不张狂,却自有其尊贵,起承转笔皆是不同于人的风流韵味。
想想自己八爪鱼一般的毛笔字,不禁感慨,别说这人的气质风度是八匹马也追不上的,便是这字也是再多的马也望尘莫及的。
感慨完了,云微澜定睛细细一看,却是眉头一挑,心情大好。
真是小看了福来,这么快就把人给找出来了。
一拍躺椅扶手,她蹭地站了起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回,倒要看看你这耗子还如何躲在老鼠洞里不出来。小白菜,好好看家,我出去一趟……”
“砰砰砰——”话还没说完,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隔了庭院回廊都觉得震耳朵。
云微澜顿时皱起了眉,哪个没家教的,没学过怎么敲人家门?
“我去看看。”小白菜立即往门口跑。
“我去。”云微澜拉住她,“听这敲门声怕是个找碴的,你跟初一在这里待着。”
她将文璟给她的字条收入袖中,又理了理衣袍,才不急不忙地走去开门,而门外那人像是吃了药,拍起门来没完没了。
云微澜在门后听着这震天的声响,缓缓拔开门栓,双手按在门板上,突然一开。
外面那人下在敲得起劲,没提防这一手,一掌拍出来没落到实处,身体顿时失了重心,猛地朝里跌了进来。
云微澜迅速一让。
“扑通!”敲门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云微澜只看到眼前一片忽拉拉的红影划过,就听得地上那人闷声吭了一句,“哎哟,摔死哥了。”
这声音听着挺耳熟。
“兄弟,你要开门好歹也吱一声啊,突然这‘哐当’开了,哥都没准备。”那人撑着膝盖爬了起来,“呸”地吐了口嘴里的泥,灰头土脸地拍打着身上的土。
抠鼻大汉?
洪七?
云向澜瞅着眼前着了一身扑剌剌能刺瞎人眼的大红绸衫,偏腰间扎了根翠绿绿的绣花绸带,一头油光锃亮,净了脸,刮了须,远远闻着就是一股劣质香粉味的光面男人,顿时觉得梦幻了。
这形象,这气质,真的是昨儿那个顶着鸟窝头挂着一身烂布条浑身黑泥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的物种?
“兄弟,看傻了吧?”洪七一抬眼,看到云微澜两眼发直,得意地扬起粗黑的眉,露出一口雪白的牙,“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哥也就平时不讲究这些啰里巴嗦的,要真打扮起来,京都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那得排着队地往哥怀里来……哎,咋样,哥这身打扮能入兄弟的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