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的柱子开始发热,王秀清难受地换了个方向,开始不耐烦,“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死人……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道:“好,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皇后让你做这些的时候,除了皇后,当时还有谁在?”
“长公主啊……这事是皇后和长公主一起让我做的……”
那声音没有再问,园子里,除了王秀清难耐的厮磨和粗喘声,连风都寂了。
有人从亭台边走了出来,身姿修长,脸容白皙,往日如春风般气息已然不见,有的只是与这夜一般的清寒。
许承玉。
在陈小侯爷惊惧痛心得失了声之后,是他继续了问话。
然后,从不同的角落里,陆续出现数道人影。
明媚带笑的明贵妃,脸色铁青的皇帝,跟在他身后的是慕容显与慕容丹,旁边是姿态闲雅的文璟。
慕容丹脸色十分难看,在王秀清说出皇后与她之前,她本想出声阻止,却被皇帝冷冷瞥了一眼,那是对她从未有过的神色,让她再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秀清在别人的询问下一点点吐露出实情。tqR1
另一边,出现的则是看不出神色的慕容佩,唇角微翘的云微澜,以及面无人色的卫庆侯。
云微澜扫了眼皇帝等人,也不说话,慢条斯里地走到王秀清身边,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在他鼻子前晃了几下,又收了回去。
眼前的重影渐渐消散,在逐渐清晰的视线中,神志也似乎渐渐变得清明,王秀清望着抱在怀里的亭柱,仿佛做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梦。
身上灼热涨痛得难受,他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出宫的,怎么现在抱着根柱子不走了?
慢慢撒了手,他头重脚轻地转了个身,一抬头,却见四周站满了人,当前一幅明黄龙袍让他彻底醒过了神。
皇帝!
他心中大慌,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跪下,皇帝已一脚踹了过来,“王秀清,你可知罪!”
“皇上,卑职……”王秀清慌忙抬头想要辩解,忽见慕容丹射过来的凌厉眼神几乎能将他杀死。
心里一咯噔,忽然就想起了刚才那一场不真实的梦,在梦里,他说了什么?
他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皇上!”他急急地喊了一声,却在皇帝阴沉如墨的目光中哑了声。
他想说,刚才说的只是酒后胡话,可酒后不是往往吐真言?再说,皇帝不是傻子,他这样做更是加了一条欺君之罪。
可若承认,同样也是死路一条,还会连累皇后与长公主。
他又急又悔又怒又怕,一眼看到旁边坐在地上发呆的陈小侯爷,所有的愤怒恐惧都有了宣泄的出口,站起来便冲着陈小侯爷挥出了拳头。
是陈瑞。
是陈瑞害他至此,若不是他,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微澜离他最近,见此眉目一沉,抬起一拳就先砸了过去,正中王秀清的鼻子,鼻血顿时喷溅而出。
王秀清一个趔趄,仰面摔倒在地,鼻血糊了半张脸,狼狈不堪。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裤腰下,厌恶而无情,“身为御前侍卫,举止不端,心思龌龊,尽想些淫秽之事。也罢,今日朕便成全你。杨全才,将他带下去,你该知道怎么做。”
连审问都省了,直接便判了结果。
云微澜与文璟的眸光在半空中轻轻一触:皇帝如此急于处置王秀清,甚至提都不提林中之事,是打算杀人灭口,避重就轻,将所有罪责都加在王秀清一人身上,来个死无对证,好让皇后与慕容丹含混过关?
慕容显与慕容丹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都没有出声求情——让王秀清一人担了罪名,当然最好不过。
王秀清直接瘫软在地。
云微澜心中冷笑,道:“皇上,王秀清是要判罪,但说到底,他顶多只能算是从犯,相较说来,这件事的主谋更应该受到惩罚,不是么?”
皇帝脸色更沉,浸淫了多年帝王威严的眼神朝她冷沉沉地压了过来。
她知道,皇帝此刻对她动了怒。
因为,她勘破了他的心思,而且说了出来。
如此一来,皇帝想徇私也不能,只能秉公办理。
怒便怒吧,她今晚把这事当着皇帝及众人的面用这种方法公布出来,本来就知道会有这结果。
就算再怒,她也不会背这个黑锅,让皇后与慕容丹得逞。
“云微澜,你的意思是,要定一国皇后与长公主的罪?”慕容显朝她看过来,冷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