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以免我东家吃上官司,如何?”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贵东家是万家生佛,我辈受贵东家大恩,去府衙作证更是份内之事。”一个貌似读书识礼的老者文皱皱地拍起了马屁,转头又对人群喊道:“人不知恩,禽畜也!今天这事,大家一个都不许走,都去府衙作证,哪个要是走了,明天便再不要来仁义街买粮。”
大家一听有八十万担好粮,哪里还敢走开,都哄然应道:“是!”
府尊大人温如玉是个持身严正的人,不管有没有公事,都会坐着那辆老马拉着的破车,准时地到达府衙。休沐日,温如玉还会到白石山下的府学,给学生们讲解经史。康州治内,要是哪里遭了灾,温大人就会以身作则,从自己的俸禄中挤出几两银子去募捐赈灾,要是有特别老的孤寡老人,温大人还会上那老人家里送上粮米。
总之,温如玉的官声很好,甚得康州民众拥戴。哪怕近几年,有不少地方出现了饿死人的情况,也没有人对温如玉产生什么怨怼。因为府尊大人真的廉洁奉公,尽力为民了。每当看到温大人那件穿了十数年的官袍,那匹走不动路的老马,那辆千疮百孔的马车。石头城的百姓甚至会心生欠疚:“让我们敬爱的温大人贫寒交迫,身为子民,实在是罪过啊。”于是,看见温如玉,百姓便会远远地弯下身子。
这么多人挤向府衙,这在石头城还是第一次。一个衙役一路小跑,行到大堂上正襟危坐的温如玉面前,弯腰小声地禀告些什么。温如玉那张典型的君子脸便生出了些恼怒,转瞬之间清风吹散乌云,温如玉温言道:“让乡亲们进来吧,记住,别吓着老年人。”
没有人敲登闻鼓,因为大家都不忍心用鼓声去催温大人。这面鼓己十数年未响了。大家挟着那十几个壮汉,行至堂前,然后齐齐跪倒。真诚山喊:“叩见府尊大人。”
“乡亲们起来说话”。温如玉的声音温和而又浑厚,因而亲切却不失威严。几个衙役快步从队伍中冲出,扶起几个白发老者。地上就只剩下那一堆被打到腿脚不便的壮汉。有几个还想挣扎着起身。温大人的声音不高,却如一声炸雷在这些壮汉耳边响起:“本大人让你们起来了吗?”
“我,我们也是乡亲。”有一个壮汉麻着胆子嗯了一句。温大人白晰的脸上显过一丝厉声,一个衙役扬起板子向那壮汉的嘴抽去,竟抽掉了三五颗牙齿。
“在我康州治下,百姓都是礼义的人,尔等敢与万千百姓作对,还敢妄称乡亲?”温如玉厉声道。
温如玉的话如春风拂过大堂,闻之心生暖意。百姓们看向自家大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感佩。
温如玉却又放低声音,甚至从官椅上微微站起了半个身子,扶住大案,笑得十分的和煦,轻语道:“乡亲们莫要着急,可以派出一个年老德勋者出来详说,本府治下,决容不下坑蒙乡亲的败德之徒。”
一个老者走了出来,躬身道:“我等在仁义街购粮,遭这几个恶汉堵住柜门抢购,于是发生争斗。”
“岂有此理!乡亲们放心,本府即刻把这几个恶汉收押,乡亲们再去购粮如何?”温如宝自然再一次站到了正义的一边,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锄恶扶弱。
大汉此时刚好缓过神来,听说要收监,一堆烂泥顿时成了一群负隅顽抗的恶狗,攀咬起来:“大人,我等冤枉啊,我们也是受人指啊使……”
话未说完,温如玉皱起了眉头,师爷是温如玉年少时的同窗好友,哪里会不明白温大人这个表情的含义,右手小小的挥动,衙役们飞奔而出,架起这些恶汉,朝着嘴巴,扬起板子,好一顿狠抽。不片刻,那些恶汉就是有冤也喊不出了。
众人见恶汉挨打心中快意,哪里还想到去找大德粮行的麻烦。眼见群情平息,温如玉脸色才又平缓下来,正欲结案,人群中又有呼声:“请温大人找出是谁指使了这帮恶汉,********!”
温如玉往人群中望去,衙内尚只数百人,大堂外却已人山人海,那声音似乎是从堂外传来的,哪里能发现是何人在高呼。温如玉沉吟片刻,并不搭理厅外之人的高呼,只温言对那白发老者道:“你今代表万千百姓给本府回话,本府己将一干恶徒收押,老丈不若率众人离去,待本府派人去细细详查幕后指使之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