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时,陈遴之已经放弃了自杀,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李岩见此笑了起来:“陈公好气度,临危而不乱,李某实在是佩服的很。”
陈遴之看了自己旁边桌上的箱子一眼,然后笑道:“老夫管教家奴不力,致使出现了陈恺这样的不知王法的东西,老夫已将之处死,以作为对朝廷的交待,不知李部堂可是要来拿陈恺的?现在就请李部堂拿走他的首级吧。”
李岩笑了笑道:“陈公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拿人,这拿人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管的是征税的事,奉旨,违抗朝廷禁令者,无论是谁皆抄其家!所以,陈公,得罪了!”
说完。
李岩就朝陈遴之拱了拱手,然后,将手一挥:“动手!将陈府上下人等分成男女,各关押在一处房间,首饰佩戴之物全部收公,衣服只留其贴身衣物!”
“是!”
于是,一大队税政兵冲了进去,开始抄起家来。
陈遴之见此不怒反笑了起来:“看来陛下还真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商税收起来,这可是大明朝历代先帝想干都未干做之事,即便是神宗万历皇帝也只是收矿税而已!
如今陛下却敢利用你们这些流寇出身的人这样干,实在是令老夫佩服不已,佩服当今陛下之威风!
但是,老夫倒想问问李部堂,抄没老夫之家倒是没什么,老夫也不过是南京礼部尚书而已,但你们真敢抄没同样无视新商税的魏国公徐允爵和广昌侯刘良佐这些人的家产吗?
若你们连他们的家也敢抄,那老夫相信,天下人绝对无人再敢无视朝廷新商税。”
李岩哼了一声,回道:“陛下可没有说,这次新商税征收要排除他们。”
陈遴之听后笑了起来:“行!那老夫拭目以待。”
在李岩抄没了陈遴之的家后就真的继续去抄没其他无视新商税的权贵士族来。
而陈遴之也在没多久后被东厂的人逮捕进京,并被朱由检下旨弃市,也就是处斩。
但陈遴之的死和陈家的被抄没的确还是没有震慑到南京城里许多真正有势力的权贵士族。
李岩不得不真的选择了对魏国公动手。
但李岩也摸不准对魏国公动手会不会惹怒陛下。
毕竟作为中山王徐达之后的魏国公是真正的大明天下第一勋贵,也是南京城中最有势力的权贵。
所以,李岩还是先上疏请示了朱由检。
“徐达是徐达,徐允爵是徐允爵,任何人不能仗着祖上的光就敢无视朝廷政令!他魏国公再有势力,也还是朕的臣子!告诉李岩,朕不管是谁,无视朝廷新商税而抗命者,一律抄家!”
朱由检可没有犹豫,直接这样回了李岩,因为他可清清楚楚记得,历史上最后的一位魏国公徐允爵在建奴入南京城时可是二话不说就同忻城伯赵之龙等勋贵一起投降建奴的,并没有半点忠义廉耻之心。
所以,朱由检不会对这徐允爵太客气。
“可是陛下这徐达终究是为大明开国立下不世功勋的,尤其是在国初北伐时,我们接下来还需要以他来作为宣传的素材!”
张凤翔不由得说了一句。
朱由检看向张凤翔:“徐达难道就他徐允爵一个后人吗?”
说着,朱由检就又道:“传旨,革除徐允爵魏国公爵位,并着何瑞征派人将徐家所有成年男丁押解进京,朕要亲自选一个合格者继任魏国公爵位。”
这时候。
礼科都给事中林起元站了出来:“陛下,不可!按例,立嫡立长,魏国公爵位当由谁继承,应按制礼制来,当下礼部部议才可。”
朱由检看了这林起元一眼:“怎么,朕想让谁当魏国公的权力都没有,还得听礼部的文官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