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为他一把抓住。
“你……”她一语未落,只见他左手又是一挥,自己顿觉一股大力扑面而来,就像是突然身处两座山的夹缝间,巨风吹得人眼睛也睁不开,不由自主被吹得离地倒飞出去。
她心知不好,转头见陈敏觉昏死过去倒在后面,抬手要去捉他,谁知居然没抓到,手指擦过他的衣服,一瞬间就被那股怪风冲出了大厅。
禹司凤大惊失色地拔腿就追,只听乌童在后面厉声高叫:“此人活着必成后患,不要让他逃走!杀了他!”他心中猛然一沉,知道对方起了杀意,自己今日只怕是九死一生,耳边听得后面有人追上,回头一看,果然是钟敏言和若玉二人。
他先时只当他们诈降,骗得玲珑和陈敏觉回来,哪知事出突然,他们两个居然是当真的,自己反被乌童反将一军,心中的惊骇有多深姑且不说,他受了厉害的内伤,如果钟敏言和若玉两人当真要动手,自己生还的希望根本是零。
“敏言!若玉!”他一边跑一边叫他俩的名字,只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眼看快要到门口,就要追上璇玑,她被乌童吹起的怪风刮出来,狠狠撞在墙上,脸色青白,靠在那里不能动。见到禹司凤,她眸光微动,似是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再见后面追上的钟敏言二人,他俩脸上满是杀气,很显然不是在玩耍,而是来真的。
“司……司凤……”她勉强叫了一声,眼角滚下泪水,颤声道:“他们……他们一定是中了乌童的什么魇术……怎么办……?”
禹司凤心中难受之极,不知怎么回答她,只得站定下来,护在她身前,转身望着那两人,半晌,才道:“为什么?”
若玉没说话,钟敏言沉声道:“良禽择木而栖,没有为什么。褚磊有眼无珠,将我赶出来,天下之大,也未必只有一个少阳派!”
禹司凤心中疑惑到了极点,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们,可是这种情况如何相问?他见钟敏言举起手里的剑,上面剑气充盈,显然是要放出剑气将自己乱刃剐死,当下昂首道:“好歹是朋友一场!你们要杀,就来杀我一个,不要动璇玑!”
若玉笑了一声,张嘴好像是要说话,谁知下一刻剑光窜起,贴着禹司凤的腰胯,蛇行一般。这是离泽宫的一招剑法,声东击西之用的,那剑眼看就要刺进禹司凤的小腹里,忽而一转,直直刺向后面动弹不得的璇玑。
“你!”禹司凤勃然大怒,本能地转身一把推开璇玑,哪知那剑忽而掉头游过来,他再也避让不及,胸口猛然一凉,被那柄剑贯胸而入。
耳旁传来两声惊呼,是璇玑和钟敏言的。他涣然抬眼,只觉眼前景物变得模糊不清,看看钟敏言,他正死死咬着嘴唇,眼中豆大的泪水滚动,强忍住没流下来。禹司凤嘴唇微微一合,低声道:“敏言……璇玑她……”
话未说完,若玉收剑回去,他痛呼一声,胸前鲜血狂飙,当即摔倒在地不省人事。恍惚中,睁眼去看若玉,他面具后的双眼黝黑,里面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是最深的洞穴,望不见底。他只觉浑身的气力都随着汩汩而出的鲜血而流失了,终于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璇玑浑身颤抖,两腿一软,跪在他身边,不可思议地抚着他苍白的脸。
“司凤……?”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只是个噩梦……是的,一定是个噩梦。
禹司凤的身体渐渐变成透明的,仿佛马上就要消失。她惊叫一声,抬手去捞,却捞了个空,荧光自她怀里溢出来,他真的消失了。
“别!”她猛然站起,拔腿要往外跑,要追上那些消失的荧光。身体忽然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脖子上一凉,有几滴水滴在上面。钟敏言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璇玑,我已经没退路了……回去见了师父,就告诉他,钟敏言……幸不辱命!”
她一怔,忽然被他用力推了出去,眼前白光乍现,她叫了一声:“六师兄!”回头看他,只觉他的面目渐渐模糊,仿佛被强光笼罩住。她只能看清,他脸上两道纵横的泪水,闪闪发亮。
眼前的白光越来越亮,她的身体仿佛忽然漂浮了起来,终于再也看不见他的脸。慢慢地,白光缓缓退去,她的身体好像触到一个硬物,轻轻摔在上面,耳边听得清朗的山风吹过,她恍然如梦,茫然地四周一看,原来是回到了祭神台。
禹司凤就躺在她身边,身下已经聚集了一滩殷红的鲜血。璇玑两手发抖,急急探向他的鼻息,只觉他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活着。
她忍不住泪盈余眶,转身死死抱住他。什么叫做物是人非,她此时此刻才算真正解得其中味。明明是五人意气风发地前来救人,最后却只回来两个。
怀里有什么硬物磕着她,她慢慢伸手进去,拿出放在眼前。那水晶瓶子里,玲珑的二魂六魄在日光下闪闪发亮,五彩斑斓地,美丽的像个梦。还好……至少,救回了玲珑。
她泪流满面,只觉眼前慢慢有黑暗降临,很快就昏迷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