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却软了下来,双手软绵绵地勾在他肩膀上,宛转相承。
他的手缓缓梳进她的长发里,胸口隐隐作痛,不过不是伤口,是因为心跳太快。
“璇玑。”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喃喃叫着她的名字,“不要离开我……”
她只觉意乱情迷,埋在他怀里,全身都似要融化一般。当即点了点头,怔怔道:“好,我不离开……我陪你睡。”
她没有听明白。不过也不要紧了。他低声一笑,紧紧抱着她,再一次深深吻下去。
当然,他肯定不会同意璇玑留下来陪自己睡的建议。长辈们估计都在隔壁的客房里关注着呢,除非他想脱一层皮,否则就算受伤,也最好安分点。
过了两日,褚磊他们便赶回少阳派了。临走时的千叮咛万嘱咐也不必多说,倒是褚磊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两个年轻人沉默了很久。
他说:敏言的事,暂时先不要插手。他如果找来,就当作敌人,不得手软。
言下之意,已经将钟敏言当作叛徒了。
送走三个长辈,璇玑和禹司凤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默默坐了一会,璇玑才道:“他不是叛徒。”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禹司凤却立即明白了,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敏言做事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我想,总有一天他能回来,将一切因果告诉我们。我相信他。”
他真的还能回来吗?璇玑没有说话,只觉心口郁闷,抬头望向窗外的阳春丽景。树上已然长出新鲜的嫩芽,天空碧蓝如洗,流云若纱。这样美丽的阳间景色,他很久都看不到了吧。
漫天的云彩仿佛都化作那个莽撞少年的笑脸,嘴角闲闲地扯着,露出满口白牙,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笑骂她:你这个傻子,就不能专心一点?!
璇玑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六师兄现在正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靠在窗前,望着不周山漆黑的夜空发呆?
“璇玑?”禹司凤叫了她好几声,终于把她的魂喊回来了。
“啊啊,什么事?渴了还是饿了?”她立即走到床边,努力做出贤惠的模样,拿起手绢去擦他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禹司凤满脸黑线地推开她的手,叹道:“我是说,你也最好尽快动身去庆阳,不要再拖。我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就好。你不用为我操心。”
她失望地“哦”了一声,嗫嚅:“可是……你还不能下床……我会担心……”
禹司凤将胸前的绷带轻轻扯下来,很快心口附近的那道伤疤就落入璇玑的眼里。若玉的那一剑刺得极快,以至于外面居然看不出什么严重的伤势,但却致命。
“呃,你不要乱动!快上药再包好!这样的伤不能吹风的!”
璇玑一把将窗户关上,转身给他拿药。眼角瞥到他的胸膛,脸上忍不住一红,但她并不是忸怩的人,羞了一下便立即过去为他清洗伤口,换上新药。
“我说没事,就没事。”他低声说着,垂头看她洗净双手为自己涂药。吐息拂过她耳边,果然红了一片,她的耳朵看起来就像是半透明的玛瑙做成一般。
他一时情动,忍不住低头又在上面一吻。璇玑手颤得差点把药盒打翻,低语:“别闹……万一弄疼了……”
话音未落,忽然见他左右肋下并列着四颗黑色的珠子,约有半个拇指大小。先前他一直裹着绷带,自己没发觉,此时和阳长老走了,轮到她上药包扎,这才发觉。
“这是什么?”她立即发问,伸手摸了摸,只觉硬帮帮地,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
禹司凤脸色微变,隔了很久,才道:“这是封印。”
封印?璇玑愕然地看着他。禹司凤勾起嘴角,笑道:“比如你们捉妖,捉到之后要用封印封住,不让他们继续兴风作浪。这个嘛,差不多就是类似的。”
妖魔?璇玑更糊涂了。
禹司凤“嗤”地一声笑出来,靠回床头,懒懒说道:“骗你的。这是离泽宫的一种饰物罢了。你知道,离泽宫古怪的规矩一向很多。”
哦,原来如此!璇玑立即释然,他说的没错,离泽宫古里古怪的规矩特别多,面具青袍,加上不能婚娶,如今再多一条在肋下钉几个珠子,好像也显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她迅速给他上完药,换了新绷带,又瞥见他的衣物放在床头,最上面放着一张面具,苦着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还留着它呀。”璇玑把旧绷带随便塞一团丢在桌上,回头坐到床边拿起那个面具看,时不时还用手敲敲,邦邦响。
禹司凤面无表情地接过面具,在上面抹了一下,良久,低声道:“还在哭啊……这样没用的东西。”
说完将它随手一抛,丢在床里面。
“司凤……”她默默看着他,“你……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微微一笑,柔声道:“没有,我是想,今晚会不会有个大胆的姑娘再和我说陪我睡。”
璇玑格格笑了起来,脱了鞋子跳上床,躺在他身边,道:“我现在就陪着你。以前经常和玲珑睡一张床,她睡觉可霸道了,要占大半边,你可别像她那样。”
是这样吗?他苦笑两下,躺下来陪她说话,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后他终于觉得疲惫,闭上眼沉沉睡去,恍惚中觉得旁边的少女靠过来,埋在他怀里,似是要找一个温暖的归宿。
他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希望可以做一个好梦,梦里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