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陛下今弃禁军拱手让人,来日再想夺回,恐非十年之功不可得,陛下,切不可渡江北巡啊!”
听郭叔融这么一说,刘义符心中也有点犹豫了,当今之世,还真是得北府者得天下,可军事只是正直的延伸,有军而无政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跛子脚是不长久的,还是吉翰所言更合心意,便顺势扶起郭叔融,摇摇头道:“文渊先生之好意,朕都明白,不可再说了,望随朕赴寿阳,可否?”
郭叔融脸色顿时一僵,轻叹一声微微点头,直起身满是不甘之色看向吉翰,语气有些萧索道:“休文,汝必坏国家大事!”
“呵呵……大事方起,某深知文渊才略,然则勿须自负,日久自知!”吉翰不以为意,笑着回了一句。
两人表现被刘义符看在眼里,不禁哑然失笑,引两人进船舱议事,并敦促张弼安排船队起行。
其后水路畅通无阻,在乐游苑东门桥的湖口处,会合了冗从司马杨练子所率水师辎重船队,浩浩荡荡向西北过后湖再转入上新河水道,到直渎山下的江口小码头处,天色一片乌青,已然泛亮。
船队驶入码头舶位停靠,接下来要等后面的内侍宫婢、侍卫、募士营义徒一千士兵乘船赶来,这要一点时间。
座舰停稳了一会儿,刘义符与吉翰、郭叔融、垣护之、张弼等人走出大舱,到船头甲板凭栏一望,码头北面几个舶位还停着许多中小型楼船,最大的一艘大概有八百料,可惜自此不复为所有了。
“大家!冯校尉带着几名冗从营队主在下面舶道上求见!”
船舷边一名侍卫过来禀报,刘义符招了招手道:“放舷梯接他们上来!”
片刻,一阵舷梯的蹬蹬声响中,一名中等身材,却浑身散发着彪悍之气的二十六七岁年轻军官上了甲板,此人面容生得双眉斜飞,眼窝微陷,目光犀利有如鹰隼,正是冗从仆射冯晏。
其表字安之,祖上为西汉左将军冯奉世,郡望是长安京兆杜陵,因南渡较晚,一直为王谢高门所排挤,家族多依附于皇室为官。
刘义符看了看冯晏身后跟上来的三名队主,及六七名从属军吏,这也是侍卫外调为军官,都算是自己的亲随,不由迎上前几步,和蔼地笑道:“有劳安之连夜辛苦调船,接下来还得劳你断后,若是杨习之接到润远将军及申公休、张兴业等人,你可一并带上。”
“末将有礼了!这些都是奉官家之命的份内之事。”冯晏躬身抱拳,转头飞快瞟了一眼后面的垣护之等人,又道:“不过官家确实不宜在此停留,西洲城外江岸与石头津码头那边,已开始有哨船过来察看,楼船水师暂还没启航。”
“他们调兵要按制度,不会那么快的!”刘义符自嘲地一笑,又道:“那么继续接应断后诸事,就交给安之你了!”
“只要官家处境安全,末将等有的是办法脱身,另外,末将给官家准备了一艘高大楼船,张帆起行可以更快!”冯晏指了指北面那处舶位的中大型艨艟楼船,忽然见几名队主有些拘束,便招手道:“都楞着作甚?过来拜见官家!”
几名队主上前见礼,刘义符笑着勉励道:“你们都曾是东宫班剑,出任队主是有些屈才,暂跟着冯安之,待到寿阳再作迁转。”
“我等出身卑微,能随侍官家左右已是大幸,转任冗从营队主也仍是官家亲从,若家官不得亲政,我等迁转再高职事又有何用。”
一名队主恭谨地回话,却说得颇为有理,其余几人皆点头附和。其实这些人,刘义符只有些印象,当然是不熟悉的,不过现在这处境,只要是个人才,刘义符也要好生拢住了。
一群人在船头甲寒喧了一会儿,冯晏率军官们告退,刘义符也率从属官员与侍卫下船,换乘大艨艟楼船,腾出的船只可以接引义徒营士兵,待到水手就位升帆后,便即起行,驶往长江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