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弟弟还在哆嗦着嘴唇发楞,不由怒吼道:“蠢才!你还楞着干什么,去找郎中啊,快点……”
“哎……”刘旷之答应一声,转身飞快地冲出后宅。
这时,家中老仆端着一托盘茶盏绕过前堂廊檐,见此情形面色大变,双手一阵无力,托盘“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却也顾不上了,快步奔上前来,一把扶自家老主人,伸出大拇指用力按住人中,口里带着哭腔呼唤:“郎主郎主!你醒醒啊!你可不要丢下老奴先去了啊!”
一阵“咝咝”的吸气声后,刘粹眼皮动了动,慢慢睁了开来,目光竟然变得格外有神,十分凌厉,低声哼道:“二郎何在?”
“阿爷!我让他去找郎中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眼见那一剑刺得如此之深,刘怀之心知无望,却又很希望自家老父能挺过这一关。
“为父感觉到鬼伯在招手了,你不要怪二郎,他年少不懂事……为那谢氏狗贼所趁,还有……车兵……若王仲德前来就有望击败谢晦,然则……恐难敌檀道济,若寿阳不可守,去……巴蜀!巴……蜀!”
奋力地交托了这些后事,刘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两个字喊得很大声,目中神采陡然开始涣散,浑身软绵绵的头脸一歪,就此气绝。
“阿爷啊!是孩儿不孝,孩儿愚钝,未能防贼啊!”
刘怀之声嘶力竭地大哭,老仆也是悲愤欲绝,但却清醒很多,一把抓起刘怀之的手,使其抚过刘粹的额脸,使那无以瞑目的双眼总算是合上了。
不多时,刘旷之带了郎中赶回,却已无济于事,只能哀哭着开始准备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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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大营内行在庄院,从城东河岸边一车车的粮食兵甲运进西营区,临时仓库很快堆满,只好转而继续运进行在前院里。刘义符此时无所事事,便给吉翰帮忙,一起记录入库帐目。
“这些事由臣来做就行了,陛下应准备大事,不要掺和,这不合适!”吉翰很无奈地再三劝道。
刘义符无语道:“这还有什么可准备的,事前工作皇叔都会办妥的,朕只要出面主持就行了!”
“哦……好吧!臣眼皮跳得厉害,总感觉要出什么大事!”吉翰揉了揉眼睛,想了想有些担心地说:“仓库重地最怕起火,陛下不如去看看外面有没有隔离防火空地,还要备好十只八只的大缸盛满水,这事不可含糊。”
刘义符一呆,想着还真是,大营内木料之物太多,一旦起火就是不可遏制,便放下一叠帐本,出前院来察看。
韩龟寿与乔驹子正在指派着十几名内侍谒者打点行装,抬着箱笼先装进马车,宫妇曹娘子带着五名宫女在整理刘义符的起居衣物被服,因为明早上要移驾城内,不能不提前准备,用不上的就可提前收起。
那几名小宫女倒是年纪不大,十五六岁正是美好的花季,怎么也不会太丑了。刘义符发现,她们每次老远看到自己就会好奇地打量不停,小声议论不休,若走近了就会羞羞怯怯的,但眼神总似乎有许多话说的样子。
走出这临时仓库转了一圈,外面早就隔离了防火带,也备了水缸,刘义符顿时明白,吉翰这是找借口把自己支使出来了。
刘义符苦笑,走出前院大门,在操场踱步,抬头看了看天色,日近黄昏,想起来自到寿阳半个多月,天气一直晴好,有点干旱啊。
这时辕门忽然大开,一行百余人涌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正是李德元与刘怀之,皆面沉似水,脚步匆匆,显得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