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寺设伏,当如何行事,你可与寺僧商量,如何?”
“下官遵命!”乐冏躬身领命,与那王校尉告退出中军大帐,自去调齐兵马以备出发。
谢晦又命亲随重赏了慧真和尚二人,并许诺事成再重赏田庄、奴役、香油钱若干,慧真和尚大喜,与乐冏等五百精骑出了大营,直往寿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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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是六月十八,辛亥之日,大吉,宜祭祀。恰逢雨过天晴,朝霞映红天际,淮水两岸薄雾弥漫。
一大早,寿阳城南春申门大开,数千军士列队出城,从城门口护城河边大道两边一直排列到城南三里处,位于淝水之畔已有一个面积颇大的圜丘,军士环绕持槊而立,以作警戒。这圜丘据说是当年袁术据寿春称帝,设坛大祭之处,现在不过是重新修复一下便可用了。
不多时,五百班剑侍卫簇拥着一队车马出春申门,其后是刺史府官员及各郡太守骑马相随,一直到圜丘前停驻。最前一辆大车门帘掀开,刘义符身着刘粹命织户赶制的一套大裘冕,腰悬履霜之剑,在寺人于车辕放下短梯后小心冀冀地下车。
没有办法,这大裘冕是祭祀礼服中最隆重的一种,头上冕冠是前圆后方的冕板,象征天圆地方,虽没垂旒,但前面伸出来比较多,若低头这冠就容易掉下来,那可糟糕了。
身上内穿的是白色中单,外披宽袍大袖的黑色大裘玄衣,上衣下裳共绣十二章纹,腰系朱红色镶有玉片的大带,正中垂下黄色大绶于朱红纁裳、蔽膝之外,这样走路时每一步都要很小心,踩到后面几乎拖地的下裳就很不好了。
正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是个很隆重的事情,而本朝开国,皇帝礼服其实还没定,虽沿用前朝袭用东汉的,但又有官员觉得不妥,却还没改,所以仍是袭自东汉,而东汉效周礼,帝王六冕在周礼六冕的基础上又加了武弁、燕弁,却没算在六冕内。
这次要祭祀的是昊天与五方大帝,再焚祭文祷告上天,奉命讨逆,宣读檄文,加恩一众文武官员,组建讨逆大军,整个过程比较繁琐。
因刘粹遇害,对外则称抱病不能参加。刘义符亲为主祭是为首献,其次对礼仪诸事懂得较多的也只有沈叔狸,便以其为亚献;以吉翰为三献。
照例是先奏礼乐,以军乐鼓吹手充任简化勉强凑合,在肃穆庄重的乐声中,刘义符手扶剑柄,一步步登上圜丘,此时已有韩龟寿指派内侍陈设条案摆上祭品,刘义符先焚香烛以祷告,然后祝酒,从首献到三献一共祝酒三次,再吟诵祭文以焚之,看起来并不复杂,但耗时很长。
檄文宣读之后,便派军士携带事先抄录的文本传送周边郡县,最后是重头戏。韩龟寿命侍从以托盘端上将早已备好的制书,开始一份份地宣读,因为这是皇帝巡幸地方,率封疆大吏讨伐朝中叛臣,不经朝臣由皇帝直发的叫制书。而制书自秦汉以来可是极少的,这时代自然也还没有奉天承运一说,一般就是皇帝制曰或诏曰。
拜都督三郡四州诸军事、建安侯刘粹为太尉,进一等侯,加食邑五百户,总讨逆行营诸军事。
制授都督、征虏将军、徐州刺史、新淦侯王仲德进平南将军,兼讨逆行营中军诸军事。
制授讨寇将军、陈郡兼南顿二郡太守高道谨进征虏将军,兼讨逆行营前锋诸军事。
制授龙骧将军、汝南兼新蔡二郡太守沈叔狸领豫州刺史,兼讨逆行营中兵参军事。
其次吉翰、郭叔融、李德元、王公度、赵伯符、朱景符、刘怀之兄弟等等,全体加恩升官,豫州刺史府一众属官挂名于沈叔狸之下,但虚衔也加以提升,其中杨恭更被调为吉翰的副手了。
当日,刘义符于城内刺史府东面不远处的行宫大宴文武,而讨逆行营自然设在刺史府,城郊大营以朱景符留守。岂料午后时分就有探马回报,谢晦的大军已抵达西曲阳城西十余里扎营,距离寿阳城东淝水之畔不过三十里,若是快马疾奔也就一个多时辰的事。
按事先议定策略,刘义符派杨恭、刘旷之为使,率三百骑亲从直往谢晦大营,以图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