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豫州刺史府,前堂后宅皆披挂素白,凡皇帝行宫及豫州官员小吏无不头裹白色包巾或抹额,以示哀悼。
建安侯刘粹遗体出殡之期临近,还有不少各方远道而来的使者呈上主人书信,以示吊唁。但更多的只是走官驿传书信,未派家属仆从前来,毕竟寿阳如今是个敏感的地方。
不过即算如此,朝庭也还是派了人来慰问吊唁,并以太后的名义赐下许多丧葬物品。因为但凡亲朋遇丧,不论贵贱,不吊丧是不行的,会被认为是不怜悯死者,因为时人相信灵魂不灭,否则虽是至亲,以后也绝不相往来,形同陌路。
魏晋南北朝丧葬礼仪皆沿汉制,只是南北风俗观念有所不同,在佛道二宗的影响下,北方丧葬习俗越来越奢华,逢大丧遍请僧人诵经,甚至修建佛寺,雕刻石窟大佛以为供奉,下葬则以许多珍宝财物、奴仆陪葬。
而南方则渐渐崇尚简礼薄葬,且多奉道门,遇丧则请道人诵经,及至下棺之际,也须举行七七斋、水陆法会等,程式十分繁琐宏大。
但刘粹的丧礼,刘义符是没办法那么大办的,否则行宫和刺史府就只顾得上治丧,军政事务得全停下,所以,这实际只能行渴葬之礼,所谓渴葬,就是不按正式礼仪,紧急下葬,一切从简行事。如之前许多战死的士兵之家,遗体找到认领回的就只能行渴葬,家人为其建衣冠冢。
不过在出殡之日的这天一早,刘义符还是亲自到刺史府后宅主持,调来五千军士沿刺史府门前一直排队到城北八公山凤嘴坡墓地,刘怀之、刘旷之兄弟作为孝子,每当有人祭拜或道士诵经就得磕头大哭,看得刘义符不寒而粟。
然后就是送棺下葬,以十六名豫州军士抬棺至墓地,刘义行亲率一众官员送葬,到凤嘴坡墓地,墓穴是以青砖砌成的长方形拱顶墓室,长六丈,宽三丈,就像一个小形的府衙一般,分前堂后寝,后墓室放棺椁,左右放置明器,前堂放一些摆设就可以了,最前是墓道,还要做封门闸防水等,最后还要填土,工程量很宠大。
不过当天只是封闭里面墓室,然后就是由二十多名道士行诵经、招魂等礼仪之事,由位尊或名望甚高者主持填下首丘之土,也就是墓室入口处。这事自然是刘义符来动手,只是意思一下就行了,之后是工匠役徒们的事,墓室砖层之外要劣以粘土防水密封,最后再封以高高的土堆。
这天的事一过,刘义符就不用再为此事操心,剩下的是刘怀之兄弟自己的事,要丁忧守孝,修祠庙等一系列的事,也无法到刘义符行宫听用了。
刺史府府后宅,因刘粹遇刺,一众州府官员普遍认为不吉利,除刘怀之兄弟住过一段时间,再搬出来后,沈叔狸也不愿意入住,另在城内找了一座官宅,白天前往视事,晚上从不在那里住。
刘义符劝了一次,沈叔狸不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由他。丧礼一过,刘义符就得为军政之事操心了,首先府库钱粮不足以奖赏作战有功的士兵,只能从周边几个郡府急调,勉强应付过去。
可西曲阳大营还屯有六军一万二千人,城西南大营五千,城防州兵五千,这两万二千兵的操练与供给都需要他来想办法。目前因为沈叔狸、高道谨、李德元、王公度等人的影响,还能从北面豫州抽调粮草,时间一长就很难办了。
丧事三日后的一早朝会,趁着西曲阳大营的高道谨与众将都赶来参加丧礼没回营,刘义符便适时抛出了这个问题。
对此,吉翰是有考虑过,先奏道:“只要行营能保持胜局,则北面豫州九郡一些持观望态度的郡府也会宣布效忠,大可不作理会。而寿阳沿淮河一线,已宣布效命只供给钱粮及部份兵员,未派官员来效力的,有马头、安丰、戈阳、义阳等四郡,亦可不作计较,但军队供养不易,须得以战养战,有两个作战方向供陛下选择,一为全取南豫州,二为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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