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不是刘义符以自己好恶而厌恶东汉以来的儒家公羊学派,实在公羊学派太偏狭,以“天子一爵”论,认为皇帝并非“天”的化身,又主张限制皇权,讲“天人感应”,认为帝王的行为会带来灾异吉凶,更有“夏夷之辩”、“大复仇”、“君臣以义合”等,总之,这一继承自孟子的学说十分的动摇统治。
为何东汉中后期,各种权臣废帝的行为被习以为常,就是公羊派大兴的主要原因,而今在建康朝庭,这一学说还很有市场。
而谷梁派对公羊派的观点都不以为然,讲“尊尊”、“君德”,更重皇权,内儒外法是谷梁派的主要观点,但随着东汉两晋以来门阀的兴起,北方的动乱,公羊派有所弱化,谷梁派则有些式微了。
“这位蒯公已年过六旬,听说身体也不太好,应无出仕之意,但以何派学术为主,臣不甚清楚,只知其数术、律法、音律都有很深的造诣,仅是这一点就值得陛下一见。”
“蒯公?昨天何先生使人传话,说叫什么来着?蒯……蒯广徽?”
“正是!陛下记得就好,如今中府官员还未妥善安顿,就有人在议论是否要准备定都复立兰台,建立制度,可中府根本就没几个得力的人才。”何承天捋须微笑,又道:“若能请得蒯公带弟子们相助,再依陛下之意建立书院培养人才,就可避免行辟举制,不再由州郡大中正、中正评议士人而用,岂非善事?”
是啊!一旦形成规模就可打破门阀壁垒,岂非美滋滋?
刘义符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有个何承天这样的大才,招揽人才要容易许多,哪怕招揽不到,以这便宜先生开馆授徒照样可行。
出城南七里,岘山便已在望,远观青翠黛绿一片,柔和起伏的山坡看起来都不高,山脚下一条上山的小路两边是成片金黄的稻田,谷子已经成熟,已有农夫在趁好天气赶早收割。
刘义符见此,不由讶然道:“咦?秋收的季节到了啊,七月底马上就八月了,府库缺粮的问题看来可以得到解决,中秋节前必须出兵了。”
“确实要尽快出兵,免得荆、郢二州将秋粮上缴建康,那咱们可就扑空啦!”
与何承天边走边聊着,刘义符顺林荫小道上山,登上山岗后见前面有一处偌大的临山洼地,紧挨着溪流边有一座篱墙大院,里面是前后四进的劣土墙草庐,两边还有厢房,尽是竹木为梁椽,盖以厚厚的草顶,四下有回廊相连,看起来野趣盎然。
一行人下了山岗,小溪水洼边走出两只肥硕的大角梅花鹿,悠然地看了几人一眼,“呦呦”鸣叫了几声,扭着屁股走了,竟然毫不怕生。
“哇哈!好家伙!”苑义夫双目一亮,摘弓搭箭就要射鹿。
“不可不可!”何承天急忙劝止道:“这鹿如此乖驯,必是庐主豢养,贸然射倒了,庐主可要生气,坏了大事汝等吃罪不起。”
“这下可惜了!”苑义夫悻悻放下了弓箭,也发现那两只鹿非同一般的温驯,不由笑道:“这须得以小鹿自小养着,不然必是见人就跑的。”
刘义符见两只鹿走了不远,竟在篱栅墙下绻卧下来,在墙上磨角,不禁哑然失笑。才过了小溪石拱桥,前方篱门大开,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头顶倒扣方斗形的插髻五岳冠,身着月白黑边的宽袍大袖,在两名门僮随侍下快步而去,见了何承天朗声大笑起来。
“汝老奴早递名刺,却今日才来,害得某遣散了弟子,扫榻以待,却久等不至,当罚当罚!”
“非也!某只恐仲度兄外出游历,一到襄阳便递帖求见,岂料没有回应,某担心仲度兄不在庐舍,派人来探视,这不就赶来了。”
刘义符见何承天迎上前,两手把住蒯公的胳膊一阵摇晃,显得很是欢喜,哪还看不出,他们熟识且有着很深的交情,不然是不会如此嬉笑怒骂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