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水陆并进出击,以羽林副将萧贞率本部五千、及射声士三千,至江岸登陆攻城足够了。”王华见萧思话动了真怒,态度也不再倨傲,脸色反而缓和下来,好言相劝道:“放心好了!王某已向陛下上书,想必不久便有檀将军率主力来援,豫州管义之将军、南豫州萧承之将军也会出兵,我们收取江夏只需巩固战果,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萧思话语气也缓了下来,回道:“如此萧某不复多言,王侍中须见机行事才是。”
次日一早,天色才蒙蒙亮,江雾尚未散开,王华与萧思话率萧贞、周淳之、王崇、王扈等十几名将领,率右卫禁军并江州兵分乘三十艘楼船、两百余艘大小战船直扑江夏。
桃洲至江沙羡不过一百余里,楼船水师满帆行驶,仅两个多时辰便到了沙羡城北二十里靠岸,羽林军部将萧贞、射声校尉周淳之率八千兵登岸,因卸载攻城器械占用了不少时间,到午时才率部起行,南下攻城。
而王华部将王扈已率五千江州水师先一步南下,至沙羡城北攻占码头,并以小船封锁江面。然而江州水师才在江面上铺展开来,江北汉水口处鼓声如雷,一支水师船队冲出江口,约莫百来艘大、小战船分作两队齐头并进,直扑而来。
江州水师此时兵力与战船要多上一半,领兵将领是江州司马诸绍之,他立于一艘水师战船甲板上远望,一面传令分兵拦截,同时命部将率兵继续攻打城北码头与水师营寨,另派了哨船北返招引楼船大舰南下。
汉江口出来的水师船队,后面居中一艘旗舰是一艘长约八丈的小型官运船,顶蓬上竖着一面猎猎展开的“潘”字将旗,领兵之将正是新编入陈道景麾下的前湘州司马潘嘉,他立在船头举目眺望,见敌军楼船水师还没出现,不禁有点担心。
“传令!趁敌军楼船水师没到,全力进攻,击溃江州水师!”
随着潘嘉的将令,旗舰船顶一座高高的哨塔状元戍台上,指挥旗手挥动赤色大旗,引导前军船队左右迂回,斜刺里冲向敌军左右两侧,不过敌军船队看出船队走向攻势,也同时分出船队迎战。
不过两军最前方的都是小船,一接战就乱成一团,在江面上铺成一片打转,双方士兵手持刀盾互相跳帮,或配合长矛手、钩叉手刺杀,弓箭手此时大多只是在掩护,江面上船只移动得很快,小船又机动灵活,弓箭难有准头。
但随着双方的中、大船只在后跟进,空中便箭如飞蝗,挤得正面的小船纷纷走避,不过却是都绕向大船侧面,伸出长长的铙钩试图搭舷攀爬上大船,这使得大战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
只是这种混战的场面并没维持多久,不多时长江下游就有震天的鼓声传来,数十艘楼船水师齐头并进,如一堵黑色的高墙推压而来。
旗舰还没有接敌,离敌军战船还有里许距离,潘嘉一见,立即传令道:“左、右两冀继续保持攻势,中军立即调头后撤!”
潘嘉虽然下令即时,但北面来的楼船水师这时才开始降帆,惯性行进速度依然极快,只片刻便出现在交战双方的船队之北两里处。
中军船队调过了头,加快速度驶向汉江口时,北面楼船队竟分出七八艘楼船追击过来,大部却是直撞向江面上游,却未大举压上。
敌军水师如此理智,这情形与潘嘉想像的可不太一样,他此行负责诱敌深入,一撤回汉江口,立即命令船队分靠江岸两侧,而岸上事先布置的投石机、重弩手远程打击,箭矢石弹如雨抛飞,也让那七八艘楼船不敢逼得太近,并也推出投石机,放出万钧神弩,向江岸防御工事轮番射击。
而远处江面上,断后牵制的左、右两冀船队,在二十多艘楼船拍杆的四下打击下溃不成军,无数士兵落水,大声呼救却无济于事,反倒引来敌军弓弩无情的攒射。
那几十艘楼船确实威力强大,清扫了江面战局,很快也压向汉江口,石弹和那长约一丈多的巨箭顿时密集,令江岸上防守的士兵都有点扛不住了。潘嘉见势再传令,残余中小船队沿岸溯汉江而上逃离,两岸的士兵也呐喊着撤退,一时显得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