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森可不像他表面给人的那么阳光,他的心思没人能猜得透。
这种具有黑暗人格的人最为擅长的事情就是在你不经意之间给你一记重拳。
而摧毁云慕锦的重拳就是毁掉顾夜恒这个人。
当然,季溪并不觉得依顾夜恒的能力与智力跟顾谨森对衡会占下风,但是为什么要去竖这样的敌人呢?
他们可是兄弟,虽然只有一半的血缘但那也是亲人。
所以在事情还没有朝更坏的方向发展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制止这场风暴的来临。
晚上,她去找了顾夜恒,把鉴定结果放到了顾夜恒的面前。
送检的样本上没有标注名字,顾夜恒看了两眼并没有搞清楚季溪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什么?”他问她。
“这是我跟夏月荷的基因比对结果。”季溪指了指那份亲子关系为零的报告书。
“那这份呢?”
“是秋果儿的。”
顾夜恒笑了,“你不是说不会偷偷去找亲子鉴定吗,怎么又去做了?”
“因为咱妈咱爷爷已经知道夏月荷跟人生过一个孩子,而且也知道那个人是魏清玉。”
顾夜恒眉头皱了起来。
季溪看着他,继续说道,“明天就是姑姑家孩子的喜酒宴,到时候顾家的亲戚都会在场,你我还有夏月荷跟顾谨森自然也会到场,我相信咱妈云慕锦女士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她一定会把这记重磅打在夏月荷的脸上。”
“你是怎么想的?”顾夜恒想听听季溪的看法。
“我想家和万事兴。”季溪看向顾夜恒,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虽然有一个妈妈但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所以我很羡慕那些大家庭的孩子,他们有爸爸有妈妈有爷爷有奶奶有兄弟姐妹,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喊你一声哥哥,热闹又温馨。”
“我也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家庭!”顾夜恒把季溪搂进怀里,“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回国的原因,我原以为爸爸这边会给我这种感觉。”
“可是现在想要拥有这些似乎很难,为了得到恒兴集团夏月荷算计了这么多年,你妈妈也是,虽然有钱但也死咬着这点家业不放手。不过你妈妈的想法很纯粹,夏月荷越想要的她越不会给。”
“那夏月荷呢?”顾夜恒问。
季溪轻叹一口气,“她是穷怕了,你不知道没钱吃饭的日子是真的难熬。”
“所以大家各自退一步这个家还是可以太平的。”顾夜恒摸着季溪的头发,“你想表达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季溪摇头,“这个时候除了夏月荷没有人需要退一步,所以各自退一步是不可能的,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准备帮夏月荷否认她有一个孩子的事情。”
“怎么否认?”
“我现在暂时没有想出办法,所以才来找你。”
“要不这样,”顾夜恒说道,“我退一步。”
“你?”
“嗯,我想如果我放弃继承恒兴集团辞掉恒兴集团董事长的位置,爷爷就不敢随便把顾谨森赶出顾家,因为把他赶走了,恒兴集团经营的再好也没人继承。”
“你要是这样做你妈肯定当场跟你翻脸。”
“你觉得我会怕她翻脸?”
“你虽然不怕,但是你这一步一退你妈肯定以为我在你面前吹枕边风,那她岂不是更加不喜欢我。”
“这可真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更大问题。”季溪握住了顾夜恒的手,“我担心老爷子会派人到安城问魏清玉孩子的事,如果魏清玉承认,我就算是想到办法帮夏月荷否认也无计于事。”
顾夜恒却摇头,“魏清玉是不会承认的。”
“为什么?”
“魏清玉现在还想让他的老婆出钱去捞他,我听说他老婆私下也去找过老爷子,想让老爷子念及旧情放他一马,魏清玉的情况跟魏一宁不一样,魏一宁犯的是刑事罪,他犯的是经济罪。”
季溪听明白了,按顾夜恒这么说魏清玉这个时候确实不会承认这种事,如果这事被他老婆知道了,对方怎么会出钱出力去捞他。
女人对于负过心的男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从顾夜恒得到魏清玉的消息后季溪的心安了不少。
顾夜恒看向她,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秋果儿才对夏月荷的事这么上心?”
季溪点点头,“是的,但我对她上心并不是因为同情她的遭遇,或是认可她当年把秋果儿遗弃,我对她上心是不想让秋果儿知道她的身世。”
“为什么?”
“因为夏月荷生下孩子只是为了拉拢魏清玉或是威胁魏清玉,她并不是想要这个孩子才生下她,这对于秋果儿来说是种打击。”
顾夜恒点点头,“这么说还真的需要帮夏月荷否定这件事。”
顾夜恒想了想决定去一趟云慕锦的住所跟她谈谈。
“我虽然没有几成的把握说服云慕锦女士,但我可以试探一下她的口风。”顾夜恒拍了拍季溪的脸蛋,“你在家里等我。”
“嗯。”
顾夜恒走了,驱车去了云慕锦的住所。
对于儿子的突然到访,云慕锦很是奇怪,上次之后顾夜恒几乎不再跟她说话,这次是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云慕锦想到那份亲子鉴定,她审视地看向顾夜恒。
她怀疑季溪并不像她猜想的那样并不知道这一切。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夏月荷是她的母亲。
所以她洞察到了事态的变化现在让顾夜恒过来讲和。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季溪可不是一般的有心机。
云慕锦给顾夜恒倒了一杯茶,没有主动地询问,她等着他开口。
顾夜恒喝了一口茶,问云慕锦,“您是不是找人把陈豪给打了?”
啊?
云慕锦挑了一下眉,顾夜恒怎么知道这件事?
顾夜恒又说道,“阿豪这次又卖什么信息给您,是价格没谈拢还是他给的信息您不满意,为什么要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国内可是法治社会,您这样做对方要是报了警,明天我又得上新闻。”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难道这不值得我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找人打了陈豪?”云慕锦又问。
“陈豪找我了,要我赔医药费。”顾夜恒上下打量着云慕锦,思索着接下来该怎样说才能说服自己的这位伟大的母亲。
云慕锦喝了一口茶,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这个男人还真是难缠,居然会找你去要医药费。”她告诫顾夜恒,“这事你不用管,我明天让人给他送点医药费去。”
“这么说您是承认人是你找人打的?”
“是我打的。”
“为什么要打?”
“这你就不要问了。”
“是不是因为亲子鉴定出现了问题,您不甘心于是找人打了他。”顾夜恒翘起了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豪是不是说季溪是夏月荷的孩子?”
“他也跟你讲了?”
“看来我猜对了。”顾夜恒看向云慕锦,“您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什么人的话都相信?”
“说的是事实我当然相信。”
“什么事实?”
“你不是知道吗,季溪是夏月荷的孩子。”云慕锦也看向顾夜恒,“其实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是不是?”
顾夜恒没有说话,他在猜测自己母亲这句话里的意思。
怎么听她的语气好像是笃定季溪就是夏月荷的孩子似的。
于是他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关于季溪的身世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但她并不是夏月荷的孩子。”
“你有证据吗?”云慕锦微微一笑,“但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明天你就知道了。”云慕锦说的自信满满。
顾夜恒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想这中间是不是有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